红耳赤。
谢流不耐烦地抓住她的手腕。
女人四十岁左右,气愤地瞪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大事。
“……妈。”
谢流的语气一下子软了,松开她的手腕,还讨好似的替她揉揉,却被对方甩开。
“有话咱能不能好好说,别老动手。”
“还知道我是你妈?”丁馨凉凉地看着他,手里的扫帚用力扫向碍事的儿子,“过生日连玫瑰花都不给我买……往那边一点!”
“我是没买到,花店没开门!”谢流只得无奈地往旁边错了一点,看着扫地的妈妈,“而且您生日不是过了吗?上次可是给您买了十二寸的大蛋糕。”
丁女士没回头,嗤笑:“那能一样?昨天是我阴历生日!”
谢流:“……”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杠不过他妈的歪理。
丁女士此人,年四十六还没送走更年期,做事自有一套歪理,每年过生日还非得让他买玫瑰花,过完阳历还得过阴历。
这是谢流活了这么大,唯一一个让他丝毫没有办法的女人。
旁边的丁曼看着母子俩互相伤害,忍不住笑了:“行了姐,咱流流都赶回来看您了,就别拉着个脸了。”
谢流看向她。
女人的容貌与自己妈妈相差无几,但稍微有灵气一些,正是他的小姨妈,也是小魔女顾莎莎的亲娘。
姐妹俩交情甚笃,谢流知道她一张口,自己妈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如蒙大赦,瘫进沙发里从兜里掏出烟盒。
近来案件多发,他压力也大,抽烟是他最好的缓解方式。
“他可没有老谢当年疼我。”丁馨比较感性,见谢流放着自己的面要抽烟,眼眶一下就红了,不过声音依旧凶巴巴地,“你看他,还敢在客厅抽烟!老谢当年不抽烟也不喝酒……”
谢流一激灵,赶紧把烟掐了:“我不抽了,您可别哭啊!”
说晚了。一提到老谢,丁馨就会哭,一哭谢流就没辙。
老谢因为一桩缉毒案不幸牺牲,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但丁馨想到丈夫,还是忍不住哭。
她年轻时被丈夫宠坏了,生日必须要有蛋糕和玫瑰,而老谢从未埋怨,甘之如饴,还会给她准备意外惊喜。岂料天灾人祸,那么好的男人没能逃过命定的劫难。
“姐。”丁曼一见姐姐哭了,也是忍不住眼眶发红,“我家那臭丫头不也这样吗?不让她出去合租,偏不听!”
谢流瞬间头疼:“小姨……”
两个女人哭得他束手无措,他只得耐着性子撒谎道:“我看了莎莎租的房子,挺好。”
“好能好哪儿去?”丁曼根本不信他的说辞,“这丫头黏你,做什么我也不放心她自个儿干。”
“她今天要参加个画展吧?”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的消息,给他悄悄使了个眼色,“她是不是没跟你说?流流啊,你去画展陪陪她……虽说我俩闹僵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这丫头,怕她又搞出什么事。现在距离结束还有三个小时呢,你开车到那儿也够了。”
“你妈这儿,我来解决就行。”说着叹了口气,“她从小就敏感,你就给她顺便买捧玫瑰花吧。”
这么一提,谢流才想起之前顾莎莎提过的展览。
他头痛。自己费好大劲才成功让顾莎莎放弃了想法,现在,兜兜转转,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