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闻言猛的抬头看她。
“四十岁之前用药剂,四十岁的时候直接死,你不会死脑筋到这个程度吧,我的儿子?”
一号通缉犯玩味的说道。
“世界这么大,说不定就会有一名向导能让你脱离苦海,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做一笔交易?”
“你去帮我寻找荒野女巫的遗产,我去帮你寻找能够与你结合的向导。”
她抬步走到青年身畔,似是估量又像是铭记般绕着他转了一圈。
“军部记录着全国所有的向导,无一例外,阿琛,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儿。”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房其琛终于开了口,“追求权力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东西,您已经是王国哨兵能爬到的最顶端,还不是被一群无能的普通人死死压着?”
女人停下了脚步。
“就算你讨好了那群贪得无厌的吸血虫,很快他们就又会提出新的要求,根本没有满足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的鞋面。
“这样下去,您也只会沦为他们追求私欲的工具而已。”
“没错,确实是这样。”
将手搭在青年的肩膀,女子赞同的点了点头。
“无论我多么强大,都只能偷偷的躲在幕后,就连亲生儿子上了军事法庭,也无法强硬的抗议。”
“因为我是改变不了命运的,阿琛。”
她如此说道。
“在你父亲叛逃那一日,我就明白了这一点。荒野女巫于一百五十年前创造了我们,将人类推进了疯狂进化的新时代,然而,这却并不是我们的时代。”
“哨兵也好,向导也罢,对于依然掌控着世界的普通人而言,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器械,谁又会让器械来掌握世界命脉呢?”
这是房其琛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长篇大论,在逐渐模糊的童年记忆里,后者总是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塔,就连丈夫叛变都不能让她改变一下脸色。
“你的父亲、我的前夫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因此他成为了荒野女巫最狂热的追随者,试图找到解救自身的方法,然而,倘若荒野女巫真的对自己的造物有半分垂怜,也不会在七日战争时突然失踪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被爱过,自然也不可能理所应当的获得别人的爱。”
一号通缉犯绕到了儿子的面前,抬手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
“这个世界或许会变革,但那也无法经我们之手实现,起码我和你都做不到。”
“或许你父亲的论调是对的,荒野女巫的实验室真的存在着能够解救种族命运的东西,虽然虚无缥缈,但也足够作为心理安慰。”
“别告诉我你相信他那派胡扯!”房其琛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
“别那么激动,我的傻儿子,”作为王国第一哨兵的女人笑眯眯的挣开手,还抬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是不是胡扯,总要看到了实物才知道,既可以让那群老头子闭嘴,又能让那个混蛋吃瘪,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一号说出的理由在瞬间就说服了满心不愿意的青年。
“去星空海盐报道吧,”她最后抚平了他空空如也的双肩,本该处于那里的肩章已经被人取下,“这是上司对部下的命令。”
“骗子。”
从回忆里走出来的青年喃喃说道,此时药剂的效力已经快要过去,挠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