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章桦自霍昀和谢时出门起便难以静下心来,一直于堂屋中来回踱步,坐立难安。他既是担心找不到灵草救治霍玥,又是害怕那千机谷深不可测,唯恐两个小辈遇上意外。这会儿一听家丁跑进来吆喝着“大少爷回来了”,立马快步朝门口迎去。
崇越王府门口,霍昀翻身下马,把辔头交给家丁后转身走到另一匹马边上去扶谢时下来。霍昀一手握着谢时的手,另一手扶着他的腰,仔细又谨慎地看着谢时落地站稳了才松开手。
“昀儿!”霍章桦迈着焦急的大步,风风火火地朝着两人走来。
谢时将“夺魇”从前襟里摸出放到霍昀手中,霍昀看了谢时一眼,上前几步将东西交给霍章桦。
“父亲放心,灵草已经寻得,玥儿此次定能化险为夷。”霍昀说着点了点头,神色郑重。
霍章桦粗大的手指捏着那丁点儿大的灵草,拿惯枪刀剑戟的手此时此刻竟在隐隐发颤。他抬手抹了抹脸,褶皱的眼角微微湿润,连连道:“好啊、好啊……天佑小女!天佑小女啊!”
霍玥病笃多年,霍章桦便也眼睁睁看着她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些年却又无能为力。如今霍玥有药可医,得以一线生机,作为父亲的霍章桦自是比旁人更为激动。
谢时看着霍章桦的样子心里也随之动容,略一放松便忘了脚下的伤,结果一下子站得太用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谢时吃痛的声音,霍昀旋即回身走到他身边,俯身去看谢时腿上的伤。虽然方才在千机谷霍昀已经帮谢时疗过伤,但也只是治愈了表面的伤口,里层的伤并非一时之间便可痊愈。
“疼吗?”霍昀见伤口没有再出血,便直起身问道。
谢时犹豫了下,摇摇头。
霍章桦见状便知刚刚一路上定然出了什么事,问道:“谢公子可是受伤了?”
霍昀斜目扫了眼周遭站立着的家丁们,低声道:“父亲,我们进去再说。”
三人回到堂屋,见家丁丫鬟退下后,霍昀才跟霍章桦讲起了自己与谢时二人在千机谷遇袭一事。霍章桦闻言沉默,手掌缓慢地摩挲着圈椅扶手,一派思绪万千的模样。霍昀和谢时对视一眼,亦是缄默不语。
阳光从洞开的格子门轻缓泄入,却是驱散不了屋内这片死寂而凝固的气氛。
“这次袭击显然是有人蓄谋已久,为的就是要致昀儿你于死地啊……”霍章桦说着脸色已是一片阴郁,眉心也随之隆起。
谢时嘴角动了动,眉间敛起,说道:“对方能够在千机谷设伏,必然是提前知晓我二人会前往该处,故而……”
“故而王府里有对方的眼线。”霍昀说着挑起嘴角冷笑一声。他大马金刀地坐着,语气沉稳而冷静。比起谢时和霍章桦二人而言,作为设伏对象的他反倒是气定神闲。
霍章桦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他到底还是把眼线埋到我这王府里来了。”
谢时闻言眼睫轻颤,似要确定自己的答案般缓缓问道:“是……宫里那位吗?”
“呵,”霍昀讽刺轻笑,眸底冷光一闪而过,“这也并非我第一次遇袭,加上前些年的,林林总总不下十次了吧?这老殷家实在是闲得慌啊。”
“昀儿,小心隔墙有耳!”霍章桦出声低喝。
霍昀无所谓地耸耸肩,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架着腿,晃着脚,道:“我驻守边疆多年,与朝中各大武将皆是莫逆之交,加之参军多年,战功赫赫,此般种种在那位看来自然有点功高盖主的意思,难怪他总想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这些尚且是以你的身份未被披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