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裂的伤口若是长时间不见光不愈合,会腐烂,会发臭,会更疼。
“今天下午也不来?”徐元看向正收拾书包的高明轩。
后者“嗯”了一声,继续收拾着自己并没有放多少东西的书包。他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他在计算着夏大阳出校门的时间。
“你下午去哪啊?”徐元忍不住问道。
高明轩敷衍了事地回了个“你猜啊”。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夏大阳不问他下午去干什么,竟然没有开口问一句。正常的不就该像徐元这样问一句“你去哪”吗?
还是说,根本就不在意。夏大阳对他高明轩的交情,远不及多管闲事的地步,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四趟的接送也不过就是减除他自己的愧疚罢了。
越想越不爽,高明轩阴着脸背上书包,头也不转地离开了教室。
如果是夏大阳问的话,高明轩觉得自己或许,可能愿意,说那么一点儿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对他来说也是极其难得的了。
高明轩向来是个极其被动的人,小学的时候班主任说他除了不爱说话之外,其他的都还好,成绩不错,英语努力一下可以继续改进,也可以跟同学们友好相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而到初中的时候,那个班主任毫不留情面地说他就是孤僻,就是不合群,指着高明轩的鼻子说就是他拉低了班级平均分,说他除了脸长得好之外其他一无是处。甚至还当着高明轩的面打电话给高晴让她来学校把高明轩领走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自闭症。
而高明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不在乎。为什么要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呢?在他高明轩的世界里,她没有占据分毫位置,根本就不存在。
尽管多数教师都如钱昀张镭那样,但这并不是说每个老师都是温暖的人。他们可以不负责任,可以说出足够伤人自尊心的话,可以罚差等生做任何丢脸的事,也可以势利眼瞧不起家庭困难的学生。
当时高晴人刚好在中国,接到那个班主任的电话本以为是高明轩出了什么事,但听到她说的“把高明轩领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自闭症,有问题的小孩我管不了”时顿时火冒三丈,开口直接威胁道:“李老师,之前对你客气是因为你是明轩的班主任,如果你还想安安稳稳地生活,过着你那自以为优于别人的富裕生活,就立刻抛弃你脑子里的这些想法。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我想撕烂你的嘴,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好让你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们家的后代,轮不到任何人来评头论足。
然而高晴在挂掉电话后就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毫无讲电话时的嚣张气焰。她只是感觉很心疼,如果让一个极其富有的人在一瞬间变得一无所有,那种巨大的反差会让人变成什么样?
从云端跌入深渊的感觉,自然不会仅仅只是疼。
那个老师被吓得不轻,人总是趋利避害的,高晴笃定的语气让她有种衣不蔽体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她就真的能如高晴所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之后她便再也不过问高明轩的任何事,这也就是张宸说过的他们班主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管过高明轩,只要他没犯校规就什么都不问的真正原因。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写过这么一句话:哪里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
比起无法拥有,更可怕的,是失去。
下午的课枯燥而无味,夏大阳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看那原本枝繁叶茂的树群现只剩下蜷缩起来的枯黄残叶,像是垂暮的老人在进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