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你的脚还没恢复好，一个人没事吧？”一听高明轩说他自己还在外面，夏大阳就有些急了。这都几点了啊，还在外面不回家，而且脚上还有伤，大晚上的在外面多不安全。
“没事。”
随后对话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夏大阳捏紧了手机的边框，最后犹豫地出声：“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晚上又那么冷，有什么事也可以明天再做的，如果打不到车，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也行……”
“陪我聊会天。”高明轩突然这样说道。
“什么？”夏大阳感觉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对方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聊会天，现在很无聊。”
夏大阳顿了顿，开口道：“呃，你想聊啥……”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就继续说：“你不说的话那我可就随便说了啊，其实我跟张宸话都挺多的，只是他更多就衬得我不太多……跟你讲个好玩儿的，我初中班里有个男的，特喜欢打篮球，有一次他接球没接住，球直接砸他脸上去了，整个人都躺地上了，坐起来时鼻孔留下两串鼻血……哈哈哈那画面简直了！”
“前几天我妈跟我说，我一亲戚家养的哈士奇跑了，一家人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找着，都要放弃了结果那哈士奇被一城管给牵上门来了，那管事儿的说这只哈士奇扰乱他们治安，闹完之后还不愿意走，死心眼儿地跟着收来的鸡蛋灌饼摊子一直到办事处，这哈士奇简直是要成精啊。”
“小时候特别皮，俩门牙就是玩跷跷板的时候给磕晃的，摔到地上爬起来一捏门牙发现竟然真晃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哭出来张宸就吓得‘哇’地一声哭了，之后他跟我说，他害怕他妈会把他的俩门牙敲掉赔给我……”
……
夏大阳低头看着左手的手心，已经涂过了碘伏，但还是有些痛，他把手机贴近了耳朵：“我表妹，体检的时候见过你一次，不过你当时戴着口罩，她说你帅得人神共愤，我觉得吧，你笑比不笑的时候帅，我妈也有梨涡，不过不明显。”
电话那头的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能听到的只是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夏大阳抿了抿嘴唇，轻声地问道：“高明轩，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他回道。
骗人。
“夏大阳。”高明轩沉声唤道。
“嗯？怎么了？”
高明轩站在走廊的尽头，侧靠着窗户看向外面，手机就亲密地贴在他的耳边，他嘴角轻轻地勾起，问：“你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吗？”
“是啊。”
“那你现在走到阳台。”
夏大阳疑惑地从课桌前站起来，他走到阳台，伸手拉开遮得紧密的窗帘。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寒风便汹涌地扑到脸上，他缩了缩脖子，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看清空中正飘落着的东西，夏大阳惊喜地感叹：“下雪了啊。”
“嗯。”
下雪了。
挂掉电话后，高明轩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窗外昏黄的灯光照到他的脸上，昏暗不明。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一个手拿文件夹的男人走过来，在距离高明轩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
高明轩淡淡地瞥了一眼男人，他毫不在意地看向窗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那个男人听：“我喜欢雪，因为它可以盖住丑陋的东西。”
男人沉默不语。
高明轩转过头，紧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