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额角，随手将车钥匙丢给陈炎，反手关上了地下室的门，将其他两人的视线隔绝在了门外。他拉开椅子在许易旁边坐下，面上是无法掩饰的倦意。
“说吧，把事情完完整整地给我说一遍。”
许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他担忧地道：“贺队，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贺长云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赶回来的？”
“我……”
“为了你，我把一个星期的事情压缩到一天之内处理完成，连夜开车回来，我已经七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贺长云压着声音道：“你最好把事情给我快点解决了，让我早点去睡个觉，不然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阴沉无比，带着多日没合眼的有气无力，听得许易背后汗毛直立，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棍子。
许易连忙坐好，脊背挺得笔直，眼睛也不敢乱瞟。
贺长云翻开面前的文件扫了一眼，视线在后面的遇害名单上停留了半晌，又忽地合上。
他忽然开口道：“你之前说什么？想要把人打一顿？”
许易用力点头：“对对对，可是贺队你说过，我们要公私分明，不能随便对目标人物动手。”
自从看过了协会的规定以后，许易便一直乖乖遵守着，脑子一根筋的原始人不像现代人一样还会钻空子，规则上白纸黑字写着怎么做的，他便乖乖的按照规则做，一个字也不敢违背。
贺长云抬头看向对面的任务目标。为了防止这人又说话来干扰自己的想法，许易找了根棍子，凡是这人一准备开口，便一棍子将他敲晕，等到贺长云回来时，王杰的模样已经很是凄惨狼狈。
贺长云又站了起来，拿上文件起身往外走去。
许易急了，连忙喊他：“贺队！”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啊？”
贺长云看了一下时间：“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就带着人走。”
“那那那……”
“我会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的。”
许易呆呆地望着他，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哇地一下张大了嘴巴。
贺长云出了地下室，关上门，将里面陡然响起来的惨叫声隔绝在了里面。他抬脚，一步还没迈出去，低头就看见贺禾站在他的面前。
他刚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来，问道：“你在等我？”
贺禾摇头：“我在等许易。”
“……”
“里面的人是谁？”贺禾仰头看着他：“和我有关吗？”
贺长云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贺禾摇头：“他们什么也没有和我说。”
贺长云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手套。
自从收到了这双手套起，除了洗澡睡觉的时候之外，他便一直没有摘下来过，有了手套，贺禾也不会再听到别人的心音。只要他不主动摘下，大家想瞒着他的事情，自然也能顺利的瞒下来。
“和你没关系。”贺长云揉了揉他的头发，疲倦地道：“只是例行的调查而已，许易和那个人有私怨。你要是等的无聊，要不要陪我上去睡个午觉？”
还不等贺禾拒绝，贺长云已经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忙碌了几天没洗澡的味道立刻蹿入鼻间，贺禾立刻痛苦地捂住了自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