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远千里的从罗马跑到布达佩斯来,可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表彰抗击奥斯曼帝国的勇士。
教廷赋予了他更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观察匈牙利王国战后的政治局势,估计让这面“基督之盾”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时间。
如果改变视角的维度,站在一个高度上纵观今日的罗马教廷,便可发现他们现在可谓已经岌岌可危。
从宗教神学上看,加尔文以瑞士为中心、而路德以神圣罗马帝国北部的萨克森为中心,一股挑战罗马教会的巨浪正在酝酿,即将喷薄而出。
从政治角度来看,哈布斯堡家族的扩张将手伸向了教廷的立身之地意大利,教廷自从公元754年丕平献土之后的主要政治策略就是将一切外国势力从意大利清扫出去,不管这力量来自谁。
经过了意大利战争的洗礼,哈布斯堡家族已经在意大利确立了霸权,南方的西西里王国和那不勒斯王国已经落入查理五世的名下,而西班牙也已经在北意大利成功建立了霸权。
查理五世的军队不仅在罗马南方虎视眈眈,他的雇佣军更是控制着穿过阿尔卑斯山同北欧中欧的重要通道枕戈待旦。
与此同时奥斯曼帝国的力量已经日渐逼近,罗马教廷得间谍已经非常确定,奥斯曼苏丹苏莱曼建设了一支庞大的海军。
在苏莱曼之前,奥斯曼帝国是一个标准的陆上强权,他们能从安纳托利亚半岛进入巴尔干完全是托希腊和安纳托利亚之间那些破碎的岛屿和海峡的帮忙。
在苏莱曼父亲塞利姆主政时期,奥斯曼的海军只有从埃及马穆鲁克手里继承来的区区十八艘破旧战舰。“冷酷者”塞利姆野心勃勃,他准备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但是尚在计划阶段便不幸去世,继位的苏莱曼承接了父亲的计划,在大维齐尔易卜拉欣的建议下任命了航海家皮亚雷斯为奥斯曼海军司令,着手建立起了一支强大的桨帆船舰队。
这支舰队当年运载着奥斯曼军队攻取了罗德岛,未来也随时可能载着奥斯曼大军在西西里和那不勒斯登陆。
罗马教廷今日已经毫无安全可言,哈布斯堡的利剑悬在他们头顶,奥斯曼的弯刀就顶在他们胸膛。
过去,依着陆路扩张的奥斯曼人一直被匈牙利人挡在巴尔干,现在地中海已经向苏莱曼敞开,罗马教廷面临新的威胁。
在这个时候,匈牙利王国这面“基督之盾”对于教廷就愈发重要了。
“这是克莱门特七世教宗陛下手谕。”雷多菲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圆筒,轻轻抽开摸出里面的纸张郑重的交到霍尔蒂手中。
在造纸术问世七百年后,纸这个知识的重要载体终于进入了欧洲,纸张迅速地在整个欧洲替代了羊皮纸,而此时的意大利地区有着整个欧洲最大的造纸产业。
霍尔蒂郑重的接过信纸缓缓阅读,信上的拉丁文大部分都是堆砌辞藻的修辞,没有多少实际内容。
总而言之,无外乎便是罗马的圣保罗继承人对霍尔蒂对抗异教徒,捍卫基督世界的褒扬。
霍尔蒂可以想见,克莱门特七世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他未必能够料到匈牙利的局势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动,因而略微有些失望。
尼古拉斯·奥勒哈斯说的没错,一个战胜了奥斯曼人的上层贵族的政治分量是远远不能和正牌的匈牙利国王相比的。
“奥斯曼人最近应该不是一个威胁了。”霍尔蒂将手上的信件放到一边。
“嗯?”雷多菲枢机好奇地看着霍尔蒂。
“波斯人在东方给了他们压力,我认为短期内奥斯曼人无暇东顾。”霍尔蒂看着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