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带过那支簪子。她将那支簪子收起来。
可是母亲自缢的消息传来,她又重新将那支簪子取出来,这簪子不只是沾着李景湛的血,更是沾着母亲的和江家人的血。
可她要报仇,又该如何!她不过是困在宫墙里的一个弱女子。
这一刻,她承认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从前曾以为无所不能的自己,不过是皇帝在她身后为她摆平一切,而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母亲死的哪一天,李景湛没有来,她独自坐在棠梨宫的秋千上,她看着天空中的寒星,她忽然发现原来宫中的夜是这样冷。
她一直不相信李景湛会这样的对待江家,可是她始终都没能等来一个转折。
她等来的是毒酒和白绫。
那毒酒还混在她最爱的杏花酒里,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喝的。可那白绫那样的刺目,那样的冰冷,将她的脖颈缠绕。
她早就知道他不会来了。
母亲死的哪一天,他没有来。
下大雨打雷的哪一天,他也没有来。
不,她早就不指望着他来了。
她想起上一个雷雨天。那时候是江家刚刚出事的时候。她唤着,“湛哥哥!”他却挪开她的手,“不许叫朕的名讳!”
是她没有资格,叫了那么多年的名字,不配便也不配了。
她素来是最怕打雷的,她只记得那天外面电闪雷鸣的,而她却忽然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她不想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惹人笑话。
她看着他,曾经的一切都走到尽头。再也没有什么可念可想。只是他们到底没有说穿。
他留着她在身边不过就是因为她是江家的女儿,现在他成功除掉了江家,她是否要对他道一声恭喜。
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十多年的情感恩义,最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记得死的那天晚上,他们下了最后一局棋,她从前喜欢和他博弈,那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可是那天她才知道,走一步,错一步,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局棋,怎么又能有赢的机会。
她满盘皆输。
她看着棋盘,只是淡淡道,“我输了”
“我乏了,皇上回吧!”她从来没有对他称过臣或者是妾。她成为这个什么淑妃也不过是为了保全江家罢了。现在江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她这个淑妃做什么。
她知道,她的弟弟死了,江家最后一个男丁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江家也没有机会。
她疲惫的看了一眼棋局,最后浸在漫天的杏花雨里。那杏花的香味,为何偏偏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