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了,信你。”叫赵哥的男人正在算账, 头也不抬:“老刘, 给结工资。”
搬了一下午货, 八十块钱。
姜霖点了两遍才搁钱包里, 刚松气,室友小昭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在哪呢?”
“赵哥这,刚搬完货。”姜霖边说边往外走, 迎面一阵风, 冻得她缩了缩肩膀。
“外滩这边来吗?六个小时,四百。”小昭说:“我这边还没完,赶不过去了。”
姜霖爽口答应:“来!”
讲完电话, 她背起包就去挤公交。
从提篮桥到外滩有四站,这个点车不多,很快就到了。按着酒吧名字找过去, 是个好地盘, 立于江边,风光卓卓。
进去大厅, 一水儿都是穿着短旗袍的漂亮姑娘, 裙摆开叉隐隐露出大腿, 蹬着细高跟如履平地, 个个都是艳而不俗的尤物。
“一人负责一个包间,客人叫酒水了,必须马上送进去,可别出错,听到没?”
五六个年轻女孩儿先后答应,模样儿稚嫩,互看几眼,才胆怯的去领班那儿领制服。姜霖分到的那间在走廊最里面,厚重地毯踩在脚下,像不真实的绵软云团。
包间的门是半敞的,里头放的是一首年代稍远的粤语歌。
姜霖往门口一站,就听到一把扬笑的男声,沉稳厚重,像是空旷幽山里突然惊起的一道撞钟。
他嘴角噙着笑,指间夹着扑克牌,说:“对圈儿,要吗?”
宽窄的门缝里,一眼入目,是一个男人的侧脸。
明暗光影在他的高挺鼻梁上一波三折,像深湖涟漪,一刹而已,搅的人眼睛不清不醒。
这是姜霖第一次遇见唐其琛。
唐其琛今晚气势如虹,牌局顺风顺水。傅西平连着输了三个打火机,啧了声:“服气,运气压不住你。”
唐其琛笑,“还来么?”
“收吧。”傅西平手一招,边上的人便帮他们撤了牌局。
唐其琛靠着椅子,姿态慵懒,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伸出大半截,肤白修长,颇有女相。他与傅西平闲聊,神情轻松,偶尔笑笑。
姜霖观察了好一阵,后来,他笑,她也跟着嘴角微扬。
“开瓶酒。”傅西平头也没拧,提声下令。
姜霖望出了神,喊第二遍才反应,急忙进来。
“怎么回事儿啊?”傅西平微抬下巴,不悦的边说边回头,这一眼瞧的,微微皱眉,很快恢复如常。
“哟,新来的?”
姜霖笑脸相对,“不好意思老板,耽搁了。”
傅西平是这个圈子里有名的公子哥,纨绔惯了,见着美人儿总爱调侃两句:“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姜霖说:“当老板的人都穿西装,我看您穿得最好看。”
原本一直看手机的唐其琛,在听到这句话后,不动声色的望过来。
姜霖察觉了,亦对上目光,两人浅浅交汇,半秒,唐其琛便挪开了。
傅西平心思细,什么都不再说,这晚上,他从姜霖手上买了三瓶红酒,加起来五位数,大有为谁捧场的意味。
姜霖兼职的时间到了,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巧碰见傅西平这群公子哥。
携带女伴,醉意微醺,略为扬高的笑谈声,他们的身影融在霓虹光影里,像是不真实的另个世界。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