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爸爸。”
“啊——”宁小诚打立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爸……不是,叔叔,我是小诚。”
蒋怀远愣了一下,忙应:“是小诚啊……”
“哎。”宁小诚挠挠头,不知道话该怎么往下说。
以前见蒋怀远,也没有什么女婿见岳父的紧张感,好像一直高高在上的,蒋怀远对他也很客气。
现在反倒俩人离了,对蒋怀远有点犯怵。
“那个,叔叔,晓鲁在吗,我没什么事儿,打个电话给她拜个年。您跟赵姨身体还行?”
“身体挺好的,让你惦记了。”蒋怀远不远不近地说着,“晓鲁没在,一会我让她给你打回去。也给你父母带个好。”
“哎,好。”
电话挂了,宁小诚讪讪回到屋里。
段瑞还抬眼皮问:“谁电话,还得大冷天去阳台说。”
小诚心不在焉:“工作上的,别人拜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茶几上的手机一阵震动,宁小诚一跃而起,再度走到阳台合上门。
心里打鼓:“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蒋晓鲁呼吸急促,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跑回来,一把清脆声音:“小诚哥,过年好啊!”
眼眶一热,宁小诚举着手机,低说:“晓鲁,过年好。”
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我也没什么事儿,你爸爸说你不在,你回青岛了?”他问。
“嗯,回来很长时间了,刚才下楼看烟花了,今年想陪着我爸在青岛过年。”蒋晓鲁在这头,像和一个老熟人聊天,也不尴尬:“叔叔阿姨身体好吗?”
“挺好。”
蒋晓鲁笑笑,通透道:“我也很好。”
小诚喉间一紧:“晓鲁。”
新年,他孤独地站在阳台上,窗户结了一层霜花,他穿着黑色毛衣,静静听着那头的呼吸声。
“我很想你。”
蒋晓鲁无声躺在床上,滑下两颗眼泪,渗入头发里。
其实这时候只要有那么一句话,只要她说一句我也想你,他能马上坐飞机去青岛。
他等着。
她也等着。
忽然段瑞敲了敲厨房门的玻璃,不知情况地喊他:“吃饭了!”
蒋晓鲁连声应:“我听到阿姨喊你了,你去吧。”
宁小诚恨地直咬牙,这通电话就这么被搅合了。
从那以后,又是一年,小诚再也没和蒋晓鲁有过联系。
……
再婚的事情,老赵不提,架不住宁小诚他妈妈,段瑞老太太提。
只要他回家,说不了三句话,一准儿就是你今年三十六了,眼看奔着三十七,就四十了,前几天谁谁谁给我介绍了一个,人家好啊,这么好,那么好,说的跟天仙似的,小诚吃完饭,擦擦嘴,嗯啊两声,往沙发上一瘫,装听不见。
提了好几次,段瑞实在受不了了,在桌上摔了饭碗:“宁小诚你到底要干什么?想气死我是不是?”
宁小诚一脸茫然:“我干什么了?回来看您您不高兴啊?还是给您买的衣服小了穿不进去?不能啊,我挑大码让人置办的。”
“你少给我装傻充愣!我是问你你现在要怎么着?横竖给我一句痛快话,你要是想这么单着,单一辈子,你以后也别回来看我,我当没你这个儿子,你要是想踏踏实实的,就听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