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那人轻轻地笑了一声:“找我有事?”
饶是徐桓扬自己,每每听到这个声音——这个跟自己丝毫没有差别的声音, 也会忍不住汗毛直立,就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我……”
他正要说些什么, 却听到电话那头有孩子哭闹的声音。
闹得厉害。
是个女娃。孩童稚嫩的声音已经哭哑了, 一声又一声, 肝肠寸断,又喊‘爸爸’又喊‘妈妈’的, 听上去让人心碎。
“……”
所有话都在舌尖打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徐桓扬背后泛上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你这回还把人绑到家里去了?!”
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说:“没别的事就别吵我,滚。”
徐桓扬抖着声说:“收手好不好?再这样下去, 你回不了头的。”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那声音陡然间拔高, “就算要死, 你也得跟我一起死。”
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像一条毒蛇正在分泌唾液、吐着信子,慢慢地朝他逼近,它有着细长的身躯,从人的脚踝一路往上攀附, 一直攀到喉咙处,缠绕,勒紧。它的视线与他平齐,冷血的小眼睛一眨不眨,令人遍体生寒。
徐桓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能起到这种效果。
“身份、地位、鲜花、掌声,都是你的。现在我只是从你那里收了一点利息,别那么紧张。”
“我们是一体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影子。”
“不……”
徐桓扬摇摇头,整个人突然支撑不住,滑了下去:“不——”
“这是最后一场游戏了,”那声音尽说些让人听不太懂的话,“最后一场。”
徐桓扬怔忪。
通话中断。
只剩一串忙音。
徐桓扬坐在地板上半天没动,直到十分钟之后,朱力一通电话打进来,他才勉强动弹两下。
朱力开门见山:“跟他讲清楚没有?”
他急得很,这些年该赚的也赚够了,现在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收场。钱和名利固然是个好东西,但小命显然更重要。他甚至都想过,专辑发行的时候直接宣布隐退。
歌神隐退,这要是传出去那也是一段佳话。
而且靠之前那些专辑,够吃了,下半辈子不用愁。
朱力语气急躁,徐桓扬也烦得很:“你觉得能讲清楚吗?他又不傻,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况且他现在犯了那么多事,怎么会答应跟我们一拍两散。”
朱力:“……”
“你听我说,我们必须终止合约。他这个人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十有,我们一起玩儿完。”朱力最近越来越惴惴不安,可能是年纪大了,他也接近四十岁,拥有的东西越多,做事越不像以前那么果决,“我们得甩掉他。”
徐桓杨沉默两下:“怎么甩?”
王队将胳膊撑在桌边,俯身问:“录下来了吗?”
小小的一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工作,他们头戴监听耳机,周遭是乱七八糟的电线机器。凭借着这些仪器,他们能够在这里轻而易举地拦截别人的通话,窃听嫌疑人通话内容。
徐桓扬的号码,他们好几天之前就已经监管起来了,只是监听到的东西都是些工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