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摄影社的骨干,几乎每天都拿着女朋友送的哈苏招摇过市,虽然他的绩点只有32,但是他有全宇宙最好的女朋友。
大学开始,他的作品渐渐出现在摄影和时尚杂志上,大二那年他拿了年度新锐摄影师奖,虽然是个本土奖项,客户也慢慢多起来,课业忙的时候还得挑挑。
至于苏淼,紧张和焦虑当然有,但是这些彷徨和迷茫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毕竟她是考过十七分的女人。现在的她更坚定,更成熟,更了解自己,而且她有程驰。
四年中,他们的足迹遍布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牵着手走过二月兰盛开的大道,并肩坐在情人坡看日落,选一样的马哲和毛概,把十八个食堂轮着吃了个遍,去图书馆替对方占座,考前去罗姆楼地下咖啡厅刷夜……
毕业季,身边的同学大多走了出国或者保研的学术道路,两个学渣一个去了四大,一个正式出道,开始接拍杂志和品牌的商业片。
一年之后,程驰申到了RISD的摄影研究生,苏淼从小朋友变成SA2,他们开始两年的异地恋。
两人都很忙,只能见缝插针地在网上聊两句,加上有时差,上线时间经常错过。他们回到各自的小屋里,第一件事就是看彼此的留言和照片。
这是长那么大第一次分别这么久,也是最难熬的两年。
程驰毕业回国,两人一起去了上海,苏淼还是做她的老本行审计,程驰开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第二年情人节,他们在民政局排了半天长队,终于扯了证。
他们在这个城市安家落户,一起凑钱付完首付,一算积蓄几乎分文不剩,还欠了二十年房贷,但是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
房子不大,地段还行,采光很好。他们一起为装修焦头烂额四处奔走,手牵手逛家居店,一样一样地把各种大件小件往家里搬。
苏淼最喜欢客厅南面的玻璃窗,下午有阳光照进来,他们在窗下摆了一张小茶桌和两个蒲团。
周末下午,他们面对面坐在窗前,程驰突然从书本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不怀好意地看了眼老婆:“三水,记得今天什么日子么?”
苏淼本来坐没坐相地趴在茶桌上刷公号,闻言突然坐直了身子:“啊!我怎么又忘了!真是一孕傻三年。”
“别什么都推到月饼头上,你哪年记得了,”程驰抬手揉揉她头顶,“别想抵赖。”
“行吧行吧,今年还是我请客,”苏淼低头看看无名指,玫瑰金色细细的一圈,在夕阳下微微闪着光,“一眨眼原来已经九年了啊。”
最后一缕晚霞褪去,城市华灯初上,马路上都是急着回家的人。
苏淼静静地端详坐在她对面的人,比起小时候,他的棱角更分明了些,肤色深了些。
还是那副眉眼,推眼镜的时候眼下的小痣会露出来,像在跟她打招呼。
但是九年的时间横亘在他们之间,她望着他,仿佛只是透过他遥望着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三水,我一直是一个人。”程驰看了看被灯光染黄的天空。
“是吗?”苏淼端起杯子啜了口咖啡,低下头往杯子里看了看,奶沫里的那颗心早已扭曲变形,分辨不出形状了。
咖啡里兑了很多牛奶,她却觉得嘴里有点苦。
他们都是单身,她该开心吗?
有些疑问她在心里放了很多年,一直想问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