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气”这个词来形容鬼,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
医馆热热闹闹的,方漠习惯了冷清,反觉得怪怪的。
那日从鬼市回来后,方漠就将爷爷住过的那间闲置许久的屋子简单收拾了番,让柳煦住了进去。柳煦坐在床上看着方漠,还有些失望:“我以为你家只有一间卧房呢。”
只有一间卧房的话谁会让你过来住,再加一颗种子也……好吧再加一颗可以勉强接受。方漠没原则地想着,没搭床上那人的话,转身进自己屋里翻出条花被子劈头盖脸地扔给了他。
柳煦抱着花被子看着方漠转身走出门的背影,笑得天地无光。
大概是死后的生活太闲了,这些鬼一只比一只八卦,更何况方漠和柳煦还都长了张让人忍不住八卦的脸。自此,方漠便过上了逢鬼上门就要解释一番几人关系的日子。
“这是我的药童。”
“……真不是我儿子,我没本事生。”
“那是个客人,借住的,托我找他老相好……不,不是我。”
“也不是他生的……你看清楚,男的。”
“去你……不是害羞,我跟他没关系。别乱说,你还想不想拿药了?”
“我真不是断袖,不是,我爷爷还指望我续香火呢。”
柳煦就在旁边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一遍遍跟那些鬼解释,拈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微微挑眉,邪魅一笑:不是断袖?过些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这么想着,坏心思就起来了。柳煦借着鬼天生走路无声的优势飘到方漠身后,当着那些鬼的面无限亲昵地搂住他的肩头,凑到他耳边低喃着:“阿漠,今天晚上……”
方漠头皮一炸,冷着脸一掌拍过去。柳煦哈哈笑着躲开:“别紧张呀,我只是想问今晚吃什么?”
吃屎去吧!方漠没好气地把他关进屋子,已经被他气昏到忘了区区一扇门根本挡不住鬼。一回头,那些鬼的眼神已是更加无法言喻的暧昧了。
“……不是的。”
鬼魂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都是唇角上扬,嘴上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却是一副“别解释了我懂我懂”的微妙表情。
几日后,差不多半个鬼界都听到了一个传言:鬼医大佬是个断袖!还养了个小白脸!连儿子都有了!
传言很快又传回了方漠这里,柳煦抚掌大笑,欣然接受了“小白脸”的称呼,甘之如饴。方漠脸黑得像刚挖完煤,盘算着弄点毒.药毒死那几个传播谣言的小鬼。只有小石头还沉在水里吐泡泡,咕噜咕噜的,一点也不介意多了两个爹,无忧无虑,甚至还有点喜滋滋。
鬼医家的三口,今天也是一片和谐呢。
*
话说方漠得了那颗珍稀无比的凤灵草种子,视若珍宝,但也只能暂且放在锦囊里像供菩萨一样供起来,对该如何种植一无所知。柳煦轻描淡写道:“都是灵药嘛,大概种法差不多?”
方漠摇摇头:呵,你对珍稀灵药的娇贵一无所知。
于是,方漠每日得空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找出一本本沾满了灰尘的古籍翻阅。爷爷收藏的书实在太多了,而且大都晦涩难懂,方漠至今还未能将所有的书阅完,只隐约觉得这些书海里一定藏着凤灵草的种植方法。
方漠把自己关在房里翻书不让人打扰,柳煦便很无趣,有点后悔自己干嘛弄个种子给他,应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