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羽立马给尤霖发了个99块9毛9的红包,附言:想个法子让他把欠梅川大朋车行的修理费结了,事成之后我给你凑个整。
尤霖:……我怎么这么缺那一分钱呢?!
“老板,到地儿了。”易乘风站在车外,拉开车门摆好轮椅,盯着身披小花毯稳当当坐在车里按手机的晏总。
“哦。”晏羽扯开身上的毯子,不急不忙地叠了个四四方方放到一边,将手机滑进西装口袋里,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轮椅,嫌弃地说,“再近点儿,前面往车上靠靠,手刹,哎你这车门开太大了我够不到……”
我艹,事儿精!
易乘风没那么多耐心改正错误,直接向前一步,揽腰勾腿把人抱了出来。
这个服务够到位吧,能给六星不?
他锁好车,把钥匙递给晏羽。
不上去坐坐了?好像是这个意思吧。晏羽有点儿小失落,“那边电梯上一楼,你住哪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住哪儿,还没定,莲城两百出头一晚的快捷酒店挺多的,过来的路上就看到几家。
“不远,打车就到。”易乘风按电梯,“你几楼?”
“27。”
易乘风按了27,又按了1。
他俩也就只剩一层楼的时间了,电梯轿厢里静得有些憋闷。
“那什么,再见。”易乘风食指蹭了下鼻子,跨出去一只脚,“你……自己行么?”
晏羽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一搅,疼,不知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他下意识微微躬了下身体,“行,再见。”
电梯缓缓往上升,晏羽觉得胃里越来越难受,搅得眼泪都要往出涌。他左手握拳抵在了痛处,腰弯得更低了,幸好这个时间电梯里就他一个人,不算丢脸。
叮,电梯停在27楼,厢门拉开,他稍微缓了一下,刚要往外挪,门又往一块合上了。
晏羽一着急,抬手扒在门沿上,那么一只瘦削白皙的手从门缝里探出来,指尖薄得透光,玉雕似的,看得人心惊,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关合的厢门生生给夹断。
门外走廊卷起一阵风,晏羽抬头,看见易乘风冲得太急,人影斜斜地从门缝外面滑了过去,脚下打着刹车,身体后倾,钳子似的一只手稳准地塞进门缝扳住正要合上的门,人也借力停住了。
电梯门感应到障碍物,随即又朝两边打开,易乘风站在门外呼呼喘气。
“怎么了?”晏羽抬头看他,不自然地挤了个笑容,“是我忘记付钱了?”
易乘风拖着轮椅扶手将他从电梯里捞出来,“你,脸色不太好,我跟上来看看。”
说是看看,眼神却有点儿闪躲,好像是怕看到眼睛里拿不出来似的。这种眼神晏羽一点都不陌生。
“那,去我家坐坐?都到门口了。”
***
“你喝点什么?”
“随便,不用忙。”
易乘风四处看看,房子不很大,一室两厅,很空,除了书架塞得满满登登,没什么小零碎。
也没有画架,更没有钢琴。
餐厅整个改成了工作区,靠墙是书架,墙多大书架就多大,下面摆着一大张乳白色玻璃工作台,光显示器就放了俩,还有一台笔电。
纸张用具理得很整齐,跟他家主人一样利落干净,还,精致。
晏羽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