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改变别人本来的习惯给人家徒增麻烦。
易乘风胸口突然就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抬手在前面赵柏生的课桌上轻轻一按,身体便灵活越过了一排座位。
又踩了不知是谁的桌子椅子,几步蹿到中间那扇窗的窗边,扭开窗户冲晃在教室后窗的几个人摆了摆手。
那几个人不明就里地走过来,“风哥,有啥事儿?放学约球儿吗,一假期没活动了有点儿难……”
‘受’字还没出口,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矮个男生倏然双脚离地,脸上的讪笑登时烟消云散,他的衬衫领口被易乘风伸出护栏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身体蹭着粗粝的水磨石外墙缓缓朝上移。
男生面色惶恐,眼睛瞪大了好几圈,四脚乱蹬,“风哥……松,松手……”
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没料到变故突生,有人吓呆了不敢上前,也有仗着平时总跟易乘风一块儿踢球的交情上来劝架,“……诶,闹大了风哥,快上课了,别……”
矮个男生的脸已经向上卡在了护栏的两根钢筋之间,从脖子往上变成猪肝色,吱吱哎哎叫不成声。
外面甬道上驻足看热闹的人目光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没有了偷窥小帅哥时那种躲躲闪闪。
易乘风笃地松开手,矮个男生后仰着跌落下去,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狂喘。
“再他妈让我看见谁来扒六班的窗户,我就把他挂在这儿,让他看个够!”易乘风语气冷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剜进耳膜。
窗外的几个人瞬间就散干净了,接着甬道上看热闹的也散了,谁没事儿吃撑了去惹一个打架像吃饭一样按顿来的校霸大魔头。
易乘风一转身,撞上晏羽直直看向他的视线,像浇了一头清澈的泉水,火气滋啦啦灭下去不少。
他很文明地走了课桌间的通道,没再跳障碍,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抄数学作业。
预备铃响,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
“刚刚那人谁啊?欠儿巴登似的,揍他活该!”
冯婉悦瞥了眼奋笔疾书的易乘风,低声对身旁的丸子头女生说,“二班那个胡伟俊,真无聊!以后看谁还敢跑来听墙根儿!”
“就是!”丸子头女生愤愤然,继而又小心地向教室后窗瞥了一眼,“小晏同学会不会生气啊,听四班的人说刚还有人举了手机偷拍他……”
“一群神经病!”
这么一闹,三四节的课间果然清净了不少,再没人往六班窗根底下溜达,连在甬道上围圈踢毽子的都很小心不往这边起脚。
***
梅川实验中学的学生都是走读,但中午学校不开门,学生们在校内的食堂吃饭。
食堂位于教学楼西侧两三百米的配楼,因此,地理位置处在一层最西的六班学生在第四节课一下课便可以从教学楼西侧门出去,直奔食堂,近水楼台,天然优势。
易乘风他们一小撮更是每次都能走后门抢在最前面,下课铃便是发令枪,学生们鱼贯而出,百米赛跑似的。
后来学校领导琢磨着饭前剧烈运动损害健康,于是就派了校办的老师每天中午站在沿途抓跑步的,生生将百米赛跑改成了百米竞走。
对于运动细胞天生发达的易大长腿来说,比赛形式并不重要,他依然每次都能第一梯队抵达食堂,不用排队,肉菜任选,没有去晚了就只能化身兔子捡圆白菜炒粉或白灼油菜这种后顾之忧,吃得快还能在操场上踢一把小场,浑身舒畅。
第四节是语文,讲台上身高一八/九白白瘦瘦的“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