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来了,大的小的一齐拖走,发誓再也不进晏家的大门。
晏羽说,“我们前一晚偷偷跑出去划船,被我妈知道了。”
易乘风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想来手表的事情也只是个借口,“那你挨打了吗?”
晏羽摇头,他们家除了祖父晏长彬会提着戒尺打手板,别人都不会体罚的。“惩罚就是练琴,或者写功课。”
易乘风咧咧嘴,好像还不如挨顿揍来得痛快。
“那你现在还弹琴吗?”
晏羽愣了一下,在手机上搜了张图片翻转过去给易乘风看,正是之前被班级群转发的那张,“钢琴有踏板的呀。”
他腿坏了还怎么弹,随便玩玩当然可以,但想要拿成绩有建树,就是做梦了吧。
有坐轮椅的画家、眼盲的钢琴师,可你什么时候见过眼盲的画师、坐轮椅的钢琴家,有些短板是必然无法逾越的。
易乘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谨慎地出口,“还,还会好吗?”
晏羽双唇抿成了薄薄一条线,眼底泛起的浓重情绪被倏然垂落的眼睫轻轻遮住,好一会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就扇熄了易乘风胸口那最后一点微弱的小火苗儿,透骨的寒意蹿遍全身。
“你别……其实……”
他突然特别厌恶自己这毫不负责的虚伪,你别难过?其实一切都会过去?
放屁!站着说话不腰疼!
易乘风以为他会哭,但实际上没有,晏羽只是一直攥着那只汽水瓶,水珠一行行从他的指缝滑落下来。
他强迫自己换回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头却依然俯着,两人前额的发丝几乎要擦到一块儿。
“不是白请你喝的,下午大课间我来找你帮我讲题,你等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