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可见着孙小姐,这些年的找寻也算是没有白费。
“老奴流落在外这些年,亏得一个老汉相帮,才没有客死异乡,那老汉是奴婢的丈夫,可否…”
这点莲笙早已想到,当时在后端门时,便知对面新搬来的是一对老夫妻,“无防的,婆婆让他也一并来王府吧。”
张婆子连磕头,“王妃慈悲,老奴感激不尽。”
旁边的宫嬷嬷连忙将张婆子扶起,由此,张婆子两口子被莲笙留在了王府,与蔓枝一起住着,两人多年未见,自是相处亲热。
当夜里霍风回府时,就见自己的妻子满脸伤感地倚在塌上,他从后面慢慢地拥着她,头抵在她的发上,大手伸过去抚住那微起的小腹。
莲笙转过头看着他,将今日张婆子所说的往事,细细说与丈夫听,霍风静静地听着,虽然早前已听过一遍,可再听她慢慢道来,那语中的悲切,更显真实!
她说完,无比伤感地叹口气,“所幸那鲁…作恶之人已死,否则我必不放过她!”
有力的双臂将她圈紧,靠在自己的怀中,冰冷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死…太过容易,生不如死才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先灵!
漆黑的暗室中,痛苦哀叫的大安氏浑身无力地躺在木床上,又冷又饿,不久前,那恶婆子不知又喂她吃了什么药,然后她便瘫软如泥,然后便是更为剧烈的痛,恨不得拆筋剥皮一般。
铺天盖地的痛将她淹没,偏偏全身半点力气全无,她不停地嘶叫,后来实在受不住,痛晕过去,谁知那恶婆子竟然用冷水将她泼醒,不让她躲避这非人的疼痛!
她如死狗般地趴着,全身痛得钻心,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冰冷刺骨,耷拉的眼皮绝望地看着那送饭的小口透出来的一点微光,想到了多年前,她将那贱人的脸划花,然后放火将其烧死,如今难道是报应?
可摄政王爷与她何怨何仇,竟然如此待她,突然她的脸一白,那摄政王妃的脸闯入脑中,莫非……
当年那贱人并未死,还有了其它的子孙!
“啊……”
她凄厉地叫着,为什么?那样都没有烧死贱人,她好恨,好不甘!
听着大安氏的哀叫,外面看守的婆子笑得更加痛快,这样的恶妇,真是死都不知悔改为何物,便是她叫得再凄惨,也不会有人知道。
对于鲁国公府,她无疑是个罪人,只是逝者为大,姜氏后人不会再去诟病,但也无人会去缅怀她,就算是她之前最疼爱的孙女,怕是也不会念着她的好。
更何况,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她还会活在这个世上,包括她的丈夫鲁国公,此刻他正站在一家阁楼的上面,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对男女。
女的被包裹得很是严实,只露出灵动的大眼,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不远处,跟着十来个常服装扮的侍卫,一行人慢悠悠地看着两旁的花灯。
正月十五,是夏月王朝一年中最是热闹的一天,大街小巷子都是欢庆的人群,卖花灯糖人的摊子随处可见,很多铺子外面也挂满花灯,上面写着各种的灯迷。
莲笙欢喜地看着灯景,黑瞳中映满灯火,虽然身在人群之中,在男子紧密的怀中,可鲁国公的眼中,却仿佛只剩她一人,如若那年的三月花雨中,仙子般的少女款款向他走来。
似是觉察到他的视线,拥着女子的男子冷眼向他的方向一扫,他赶紧将低下头,将窗户关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那摄政王妃长得与烟娘太过相似,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他深思一会,唤来近侍,如此嘱咐几句,那近侍便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