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黼一心爱顾, 不理别的,但灵雨心中却为云鬟暗暗地打算了多少回,她的心思又密, 是以此刻只叫了两个心腹口紧的小丫头在外间儿, 于炭炉上烧着水预备。
果然, 这夜就叫了好几次, 每次都是灵雨亲自进内送的, 生怕走漏机密。
方才又入内送了两回水, 她心底虽然清醒,却也心内羞窘,不敢仔细思量。
只是偷偷想着赵黼那性子,只怕云鬟又有一番苦头要吃……然而对他们两个而言,能有今日着实不易, 只怕那“苦”也是甘甜如蜜的罢了。
可是这样却也不是长法儿,若传出去,岂不是于云鬟名上有碍?倒是要圣上快开金口,成全他两人,从此也可光明正大,她们这些暗中操心的,也可省心了。
灵雨在呆呆等候之中,也默默地向天求了几百回。
将近子时,里头才终于消停。
灵雨送水的时候偷眼打量,却依稀只见在赵黼腰侧身后,是一抹雪色无瑕,纤秾合度的,虽大部分被盖着,仍露出极醒目的一截。
灵雨微微一震,赵黼回身之际,将帘子挑开些许,灵雨的目光随着掠入,又见她落在被子外的藕臂,上面仍嵌着白日她伺候更衣的时候、曾见过的那华贵盛美的玉宝镯。
大概是被打扰了,云鬟便微微“嗯”了声,竟是前所未有的娇懒动人声调儿。
次日清晨,赵黼先醒了来,转头看一眼,云鬟仍昏睡未醒,睡中的眉眼格外恬静安谧。
他不由拄着手肘俯身细看,明明是看过两世的容颜,但此刻凝目而视,仍是半分也不愿挪开目光,越看,越觉着也将要陷在她未知的梦境里。
大约是那目光太过灼烈了,睡梦中的云鬟若有所觉,长睫有些不安地抖了抖。
微睁双眸瞥了眼,猛然间见他近在咫尺地虎视眈眈,云鬟先是愣怔,继而反应过来。
长睫眨了眨,瞬间想起昨夜种种,又见此时均是衣衫不整的亲昵情形,面上早又薄染胭脂红,举手将被子往胸前掩了掩,一声不响地转开头去,竟欲装睡。
赵黼“噗嗤”一笑,从后挪过来,附耳道:“鬟鬟脸红什么?”
云鬟小小地抖了一抖,只强闭双眸不应,想让他自行退开。
赵黼心念一动,举手拂落,慢慢地将盖在她身上的锦被轻轻掀开,便露出底下光洁的藕臂,黄金宝镯稳妥地合着。
赵黼俯身,从那纤柔的肩头往下,一寸一寸,细细地吻了过去。
云鬟再无法“睡”,举手拉着锦被挡住他:“六爷。”
因为才醒,又加上昨夜闹得太过,嗓子都有些微微沙哑,带着一份娇慵羞懒之意。
眼波又微微荡漾,竟似秋水映着霞光。
赵黼闻听此声,愈发怦然心动,又见此情,哪里还按捺得住。便顺势拉着被子,俯身靠过去,悄然于耳畔道:“鬟鬟叫我做什么?”
他贴身上来,通体滚热,很是不妥,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许多精神。
云鬟低声:“别闹。”
赵黼道:“没闹,我就给你揉揉腰腿。昨儿必然是劳累了。”
云鬟待要再斥,已经给他擒住,不由分说到底侧着行了一回。
待起身,已经日影高照。云鬟有些恼,只不好流露出来,便总不看赵黼,赵黼却也心知肚明,又百般哄慰罢了。
灵雨察言观色,心中又觉好笑,又是哀叹,这两个人,倒也是天生一对儿,互为辖制似的。
灵雨因问云鬟:“今日要穿什么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