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河中的许愿灯渐渐少了。
一轮半圆的月儿挂在树梢,倒影映在水中,随着水波
脚步声很轻,少年蓦然转身。
少女提灯而上,慢步自暗处走了出来。
穆庭宇眼中才亮起来的眸光,渐渐又暗了下去。
来宝走了他的面前, 恭恭敬敬地施礼:“给二公子问个好,念着昔日情分, 我们家小主子让我来给带个话,说她盼着二公子好, 但是她不能来见了, 还望二公子从此平顺安康,但是折断的情意不能再续, 让二公子多多保重。”
这是分开后最后的体面了,穆庭宇心中失望之意渐起, 可也知道今朝脾气, 实在怪不得她。
他自腰下解下金匕首,递到了来宝面前:“把这个交给她, 就说我明早去西北极地了,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当个念想吧, 如有一日, 东山再起, 回头再找他把酒言欢!”
来宝笑笑, 伸手接了过来:“那我就自作主张替主子收下了,二公子千万保重。”
穆庭宇脚边还放着他带来的花灯,此时低眸看见,难免唏嘘:“她可还说什么话了?”
来宝略一思索:“就是让二公子千万保重。”
穆二垂眸,掩去些许失望:“这样啊……”
他一腔热血,此时已剩只言片语了,可这只言片语都无法传达,如何不伤心呢,许是他神色实在哀伤,来宝瞧着于心不忍,又上前一步。
“虽然她没说让再传什么话,但是我们一起在车上时候,提及二公子了,我们主子说,二公子是天底下一顶一的好人,既良善又仗义,真情实意不可负重。中郎府此时正值关键时刻,二公子抛开儿女情长,这一去,才是真男人!”
穆二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回忆种种心中过,他回身将那还亮着的许愿灯拿了起来,大步上前。
河中还星星点点飘着几个花灯,穆庭宇将花灯放入水中,看着飘远了才是回身。
来宝还提灯站在一旁,他径直走过,没有回头。
来宝看着他的背影,见他渐渐走远,也是脱口而出:“二公子若有话说,我可给主子带回。”
少年如何不知今朝心性,只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径直走开了去。
来宝略微惋惜地叹了口气,提灯转身。
她口信送到了,就该回去了。
从她两个走了以后,又能有快半个时辰了,谢聿同卫渊等人匆匆赶了来。
天桥下面已是空无一人,谢聿远远站了天桥上面,侍卫队在下面搜索着,卫渊不急不慢也上了天桥。
桥下河水潺潺,谢聿目光沉沉,从桥头走过。
卫渊跟了上来,笑道:“还别说,这天桥下较别处隐秘地很,是幽会的好去处,世子来过就知道了,一年一度的花灯盛会,到时候也约在此处,很有一种别样滋味。”
话音才落,谢聿冷冷目光已是扫了过来。
卫渊仿若未见,单单跟着他身后。
谢聿从桥头走了桥尾,夜风习习,偶尔也有人从身边走过,他目光浅浅,那一身白衣在夜色当中看起来十分扎眼。
天桥下并没有人,他绕着天桥走了一圈,心有不甘,又有些许担心,让五叔赶了车马来,赶赴中郎府寻找。
星月当空,谢聿在西市行走,心不在焉的。
西市不少人往东边走去,他混杂在人群当中,一时间似不知身在何处。
侍卫队远远跟了他的身后,谁也不敢上前,卫渊不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