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滚落软褥当中, 顾今朝被人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她口中的聿字还未说出口, 双唇已被堵住了, 他怒意滔天,更像是惩罚她, 片刻放过她唇,低头恨恨看着她, 是怒不可遏。
“顾今朝,你好大的胆子!”
别管主意多正, 一看见人了, 她立即就怂了。
暗夜当中,依稀还能看清他的面目, 顾今朝惊出一身冷汗, 酒醒了大半, 她想动也动不了, 光只看着他, 脑子当中想了好几天的说辞,一下子全忘个精光。
她这会儿唯一想的,就是幸好没进门就扑, 幸好没真的去抱什么小倌,幸好……
谢聿倒是将她看透, 低眸盯着她眉眼:“你是不是打算, 今天晚上在天香楼过一宿, 明天趁着我恼怒就和我断了干净, 嗯?是也不是?”
今朝:“呃……”
谢聿一字一句道:“是也不是?”
她干脆点头:“是。”
他恼怒之余,手里不知碰到了什么,随手抓起来狠狠扔了出去,角落里的那少年立即呜呜出声,他在天香楼已有些时日,深知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有些事情是不能听的,是以想离开。
他一发出声音,谢聿果然回头。
大步下了床,先到桌上点了灯火,他亲自拿了烛台,回头瞥见今朝坐了起来,到角落里一把将少年拉了起来。
扯落他口中软布,拿着匕首斩断麻绳,往前一推,将人推了今朝面前来。
顾今朝下意识往床里躲了一躲:“你和我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你快放了人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谢聿目光沉沉,侧立一旁。
他一身白衣,却是一脸戾色:“怎个与他无关?不是你中意的小倌吗?”
说着,匕首还在少年的下颌垫了一垫:“仔细看看,他长得还很清秀,你是中意他眼睛了,还是鼻子?嗯?现在你告诉我,你中意他哪里了?”
那匕首锋利无比,今朝忙是上前,跪行到床边上来了,急急道:“我连看都没看,随便指的,就是你不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你快放了他,今个是我不对,别累及别个!”
此话不假,当时,今朝进门就说了,他脸色稍缓,将烛台放了床边的矮桌上面,看向少年:“可听见了,你应该庆幸她没碰你半分,否则性命不保。算是饶了你,今日这个事若是传出去半分,也当要你的命。”
少年早就吓得腿软了,闻言连忙跪下起誓发愿的。
谢聿头也不回,将匕首重新放入鞘中:“滚!”
他不敢再留,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连滚带爬地走了。
今朝屈膝,双手环住了膝头,额头抵住了双腿,不由头疼,她是真的头疼了,这天香楼里的烈酒,下肚以后时间长了,让人昏昏然的。
她五脏六腑当中,都火辣辣的,烧得整个人都燥热不安。
原本想得挺好的,在天香楼睡一觉,明天一过,再遇着谢聿多大怒气都能承受,到时一刀两断干净利落,没想到被他当面戳破,她心肠软,这会儿说不出那些话来,真个是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懊恼,只听啪嗒一声,今朝茫然抬头,却是吓了一跳。
谢聿解开了幔帐的扣子,随后将幔帐在背后合拢,他紧紧盯着她的眉眼,伸手解开腰带,正在宽衣!
顾今朝吓得不轻,一下站了起来:“诶诶诶,你有话好好说,你脱衣服干什么?别脱别脱,我知道你生气……可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别别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