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嬴政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矛盾。这个矛盾在比赛开始后的第一天晚上就显露了出来。
所有的参赛人员在经过白天的长途跋涉后,傍晚被通知终于可以休息了, 每个人都欢呼雀跃, 这种喜悦替代了对比赛困难度的估计。终于,晚上当大家缓过劲儿来时, 发现自己的通讯设备真的被没收了,一种不安和烦躁逐渐蔓延开来, 然后, 每个人都显示出了强烈的不适应症。
而嬴政,却是其中唯一一个没有这不适应症的人。当众人都在焦灼不安,甚至他们开始聚众打牌的时候,嬴政却稳稳当当地坐在众人中间, 显得与众不同,开始引来了不同程度的侧目。
别人再怎么镇定,再怎么是坐的住的性格,也都会多少表现出不适,而由不适到适应的过程才正是这个节目的看点。
这完全是为现代人准备的节目。可嬴政呢?他适应得有些过分了。他仿佛完全没有一丁点被剥夺网络和通讯设备的反应, 甚至连一丝无聊也没感到, 就那样坐在节目组给他分配的软榻上, 双腿盘踞而坐,背脊挺直。
这副模样看得旁人啧啧称奇。
但即便这样, 嬴政也不打算去伪装自己。他旁若无人地在那里闭目养神, 并未加入众人的牌局。
到了夜晚, 所有人不得不认清楚他们真的被剥夺了通讯器材的事实之后,终于认命般地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辗转了一夜。
然后开始周而复始的第二天。
早上起来觅食——所幸节目组给他们留了一些干粮,并没真的断绝了他们的生路——中午大家凑在一起进行分组学习,按照节目组设置的关卡来练习和比赛演技,然后再去觅食,晚上摄像下班后,则百无聊赖地凑在一起打牌,等待着黑夜的到来。
古人的生活真特么的无聊啊。有人这么感叹道。
然而,这种无聊的生活在第四天到来后,彻底结束了。
负责早起觅食的一队选手突然发现,干粮没了。原来,他们一百人在这三天内所吃掉的干粮数量是惊人的,虽然节目组留下了看起来足量的食物,但谁也没去统计一百个人三天加起来的饭量究竟要有多少,谁也没去数他们扔下的垃圾以每顿饭呈几倍的速度增长。
这就导致,这个噩耗来得是如此突然,让所有人瞬间都处于一种懵逼和慌乱的状态下。
于是,这些号称是全a星最优雅、外貌气质最出众的一百位模特儿,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自己弄得惨不忍睹。
首先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抱怨。女孩儿们抱怨男孩儿饭量大,男孩儿们抱怨女孩儿粗心大意,不知道算账节省。百十个人的抱怨声汇集在一起,把这幽静辽阔的章台宫弄得像菜市场,乌烟瘴气。
再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对节目组的唾骂。有些饿急了眼的男孩儿也不顾摄像头前的形象了,抄起家伙就扬言要揍死节目组的人。
到了第二天,他们三四十个人,人高马大地堵在节目组前面,看起来气势汹汹,完全丧失了平日的儒雅光鲜,就像是一头头红眼睛的饿狼。
然而节目组却早有应对。
沈郁带着一对武装精良的专业保安挡在众人面前,把签约合同往前一扔,淡淡撂下一句话:“有胆量的尽管来,如果造成我们节目组人员的任何损伤,咱们法庭上见。但如果你们想放弃的话,首先就要支付节目组一笔巨额的违约金。看清楚吧,这都是你们自己签的合同。”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