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接近呵斥了,形势急转直下。
禹明用手指挠挠眉毛,正要说话,刘主任突然拿过话筒,笑容满面说“作为课题的另一名汇报者,我有话想说。
嗡嗡声不见了,现场寂静下来。
刘主任长了一幅老好人的面孔,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他语气的郑重和钦佩,就算有人想接着嘲笑和讽刺,也都憋了回去。
刘主任冲台下鞠了一躬“这个成绩的确容易引来揣测,换做在三个月前,我也绝对不会相信有这回事,所以我一到本市就去找校方,目的就是为了争取跟禹明老师一起上台做汇报。
“十五分钟的报告太干瘪,无法真正体现出一个人付出的心血,这三个月我跟禹明老师一起搞疼痛业务,131例病人究竟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治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禹明老师负责周一到周四的门诊,我负责周五的门诊,剩下的时间禹明老师每分钟都泡在病房,晚上不走,周末不回,第一批济仁专家下乡义诊,禹明老师及时提醒医院宣传科联系媒体,经过半个月的宣传,肿瘤科和疼痛病房的门诊量增长了四倍。
“那段时间禹明老师将所有精力都用在治疗上,搞完义诊又来病房调整医嘱,一天忙下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他的治疗措施很到位,县里卫生系统又是第一次在老百姓当中做癌痛方面的宣传,从那个时候起,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所谓的疼痛病房。
“记得有一次,从肿瘤科转来两位患者,患者在肿瘤科接受了近一个月的治疗,因为肿瘤导致疼痛加剧,服用传统的阿片类药物效果并不理想,禹明老师根据患者情况做了ct下腹腔神经丛损毁术,顽固性癌痛当晚就得到了极大缓解,肿瘤科其他患者头一次听说这种程度的癌痛有办法解决,主动要求转到疼痛病房来接受治疗。
“一下子转来五名患者,可病房只有两张床,禹明老师连夜给医务科打了电话,要临时增设两张床,给患者上了治疗以后已经凌晨三点了,禹明老师只睡了三个小时,起来洗把脸,接着查房。
“口碑就这么传开了,病人一天天多起来,后来连肿瘤科的效益也提高了,肿瘤科的人吵着要请禹明老师吃饭,禹明老师只说他没空,每逢周六周日,禹明老师第一个去病房查房,只要有点时间就会在医院门诊坐诊,哪怕周末没患者,他也会跑到肿瘤科发放关于癌痛的科普宣传册。
“我问过禹明老师,他这个课题关系到职称晋升吗他说不是。我猜也不是,因为常规的晋升职称下乡至少需要六个月。我又问禹明老师,如果试点不成功,他这个国字号是不是会被取消他说也不是。
“我想来想去,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拼。”
舒秦仰头将眼里的涩意逼回去,她终于知道禹明的两双鞋是怎么坏的了。
那晚在清平县,禹明曾告诉她,他的母亲去世十二年了。每一个禹明在临床上见到的癌痛患者,就是母亲落在他心头的投影。
奋斗到第十二个年头,禹明铺陈得到位了,在麻醉年会上,他争取到跟iia的中美合作,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全力扩大这件事的影响。
不只限于济仁系统,他还将技术纵向推到基层去。
他把自己逼到这个程度,只为了兑现当初跪在母亲病床边许下的诺言。
“实不相瞒,在禹明老师到我们清平县以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