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秦呼吸急促不敢松手,但她能感觉到,两个人相贴的地方,那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消失了。
她抵着他的脊背感受片刻,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好。”
禹明盯着禹学钧,点点头没做其他动作。
舒秦试着松开手,挪动步伐,慢慢从后面绕到禹明眼前,仰头看他。
禹明喘息未定,视线却落到她脸上,眼里依旧燃着两小簇火焰,但毁灭性的炽热不见了。
他从悬崖边上回来了。
她胸口又酸又疼,镇定地看着他“我就在外面等你,今天过新年,我们一起回家。”
她无限温柔,禹明喉头如同堵着一团棉花,“家”这个字眼,在他生命中缺席了十几年,从踏进这间病房那一刻起,他心里仿佛踏过一群脱缰的野马,四肢百骸被打散了,元气久久未恢复。
这房间太冷,她是他身边唯一的热源。
他低应了一句,没敢多看舒秦,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了指那个女人“让她滚。”很平静,但不容商量。
那女人一直用身体护着禹学钧,听了这话,噎了一下。
房间涌动着暗流,任谁都听得出禹明的意思,要想继续沟通,禹学钧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那个女人走,要么禹学钧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舒秦望着那女人,冷冷开腔“如果你不想再激化矛盾,请你马上离开。”
禹学钧疲乏地闭了闭眼,摆摆手“走。”
那女人一动不动,眼睛里泪光点点。
禹学钧目光一厉“走”
那女人慢慢缩回了手,因为她的贸然闯入,丈夫从语气到眼神都显得毫无温度,她恋恋不舍帮禹学钧盖了盖被子,直起了腰。
路过禹明时,她把身上的柔弱都收了起来,意味深长看一眼禹明。
舒秦厌憎极了,白天光线比晚上充足,她看得很清楚,这女人虽然不年轻了,但有一张顶漂亮的面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女人太懂得如何在适当的时机将一个人的情绪挑到。
这可是禹明的工作场所,她下意识攥紧禹明的手。
好在禹明毫无反应。
他将这个女人的一切都看透了。
年少时恨入骨髓,也曾走过极端,恨了这么多年,现在都到眼前来了。除了恶心愤恨,只剩下满心讥讽。
她哪儿比得上母亲,她给母亲提鞋都不配。
女人走了,律师喘着气离开,舒秦关上门退到外面,忙着去找罗主任和iia,因为担心禹明,一步都不敢离开。
房里只剩父子俩了,禹学钧望着禹明。
暌违多年,儿子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点。
他撑起胳膊,妄图让儿子像小时候那样走到自己面前。
然而,当愤怒的情绪尽数褪去,儿子是那么的冷漠和遥远。
禹学钧陡然意识到,隔了十来年的岁月,儿子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满怀崇慕地叫他一声“父亲”了。
禹明开口了“为什么回来”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禹学钧颓然倒回床上,为什么回来
多年来他站在人生巅峰,娇妻陪伴,小儿子承欢膝下,他在自己的帝国里挥斥方遒。
他的生活如此圆满,圆满到甚少想起异国的倔强儿子。
他不愿想起那个幽暗的病房,不愿记起憔悴到不成人形的前妻,更不愿回忆儿子当年痛斥他的那些,只因那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禹学钧的人生不像他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