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后, 孟侜把药渣沥干, 扔进灶炉子, 就着干柴一起烧成灰烬。
姜信挠着后脑勺,总觉得大外甥今晚不大对劲,喝碗药搞得跟毁尸灭迹一样,戏文里皇帝后宫才这么演的吧?
“药味太重, 烧了干净。”孟侜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洗脑。
“是么, 我怎么没闻到?”
“你鼻子不好,有空让黄叔给你看一下。”
“哦, 难怪……”姜信深信不疑, 孟侜说不好那就是不好,可药味重, 怎么不吃他的蜜饯啊……他疑惑地嚼着蜜饯,好甜。
***
季炀传回消息,他带兵包抄冲灵, 在七个凿出的洞穴中找到了大批兵器和劳工。
村民解救回家,自动破除了“战神征兵”的谣言,被抓壮丁的人家感恩戴德, 现在只认一个战神——楚淮引。
季炀运气好,去时没有遇见阴兵过道, 把罪魁祸首捆成一捆准备回京复命时, 山间风起, 雷雨交加,有人装神弄鬼试图营救逆贼。季炀谨记孟侜的嘱咐,认准了一条路拼杀,风雨骤歇时,鬼神露出真面目,地上尸体横陈,这回真成了鬼去见阎王。
季炀运着几大车囚犯赃物进京,光明正大留了一半的军队驻扎,顺便继承了洞穴里的劳动成果。
楚淮引在朝堂上旧事重提,说五年前被王家贪墨的军饷下落不明,儿臣觉得十分蹊跷,擅自顺着往下查,果然为我大魏揪出了一波反贼!
天元帝近来身体加速衰败,头昏眼花,只有谋反这个词能让他高度关注。
“谁!”
楚淮引点名:“刘鸿宝。”
刘鸿宝肥胖身躯一抖,扑通下跪叩头:“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家父临终前对臣说这辈子陛下对刘家的恩德无以为报,愿来世再为君臣。臣遵父遗言,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怎会做出背叛陛下之事!”
天元帝也不相信,刘德是他最信任的臣子,甚至比两个儿子更亲近。
“刘德憨厚老实,十三年,刺客近身,刘德替朕挡住毒刀,忠心可鉴……后来朕让他总领五城兵马司,他数次推脱,稍有人员变动就要进宫与朕商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德装傻充愣的本事不小,结巴,沉默寡言,每天徒步上朝,只走固定的几块青石板,有一回下大雨冲坏了一块,变成一个积水坑,他也愣愣地直接踩进水坑里不懂得绕一步。此事被同僚看见,上朝的时候当笑话和天元帝一说,天元帝不仅没有嫌弃他笨,反而更加信任他。
说白了,天元帝做梦都担心自己两儿子逼宫,因此京城布防一直放在刘家人手里,刘德死了就由他儿子继承。要他正视这个问题,难。他更容易怀疑楚淮引动机不纯,想争夺京城兵权而故意陷害刘家。
楚淮引宣冲灵主犯觐见。带着镣铐的犯人面容脏污,但能轻易看出其与刘德相似之处。
赫然就是同宗同脉的血亲。
天元帝老眼昏花,还没发话,二皇子脸色一变,沉不住气了。右相王家倒台之后,刘家已然是他最后的王牌。眼看楚淮引把证据一一亮明,二皇子自然急了,至少今天不能让天元帝怀疑他们,京城是他们的地盘,这次楚淮引突然发难他猝不及防,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他就有把握能销毁罪证翻案。
“父皇,刘德忠心为国,这其中定有误会!”他侧过身,大义凛然地斥责楚淮引,“五年前皇兄率军开赴北境,刘统领不重名利,二话不说让出战场。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在这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