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说方丈事忙, 不便相见。
孟侜笑眯眯给他塞了十两银子,对方改口说可以帮忙传话。
等待的间隙,孟侜跪在蒲团上, 凝望佛祖宝相,俯身道了一声“孟侜事出有因,望佛祖恕罪。”
方丈今年六十有余, 慈眉善目,胡子花白, 他对孟侜施以一礼,问:“敢问施主俗名, 为何出家?”
孟侜抬起头时换上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眼神空洞悲戚, 语气缓缓道:“弟子名为孟侜……”
“孟侜?”方丈沉思了一会儿,接道,“十八年前, 有位姜施主在广恩寺诞下一子,老衲承蒙姜施主不弃, 为那孩子取名为侜。”
“正是弟子。”孟侜没想到方丈还记得这陈年旧事, 赶紧顺杆爬, “十八年前既已结下佛缘, 佛家讲究因果轮回,如今弟子恳请方丈再次收留,弟子也算落叶归根,得一圆满。”
“阿弥陀佛,孟施主灵台清明,颇具慧根。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姜施主乐善好施,老衲今日若是渡你皈依,于姜施主有愧。”
“母亲过世多年,父亲再娶,儿女成双。弟子在家中形如芥草,素无牵挂。前些日子,身逢突变,难以排遣,夜不能寐,生念危萎……方丈若不收留,弟子竟不知世间还有何去处……”
孟侜眼中含悲,眼角缀泪,十足的无父无母遭人欺辱的小可怜样。
方丈看了他一会儿,似是被他说动。
孟侜不急不躁,全程演技在线,丝毫不露破绽,并且主动地把头发解开。
十分有诚意。
“阿弥陀佛,孟施主尘缘未了。”方丈目光投在外面的林荫,手里的佛珠慢悠悠转了三圈,缓缓开口。
孟侜一懵,这么半天,你就说这个?
“弟子不解,请方丈指点。”孟侜真诚发问,我一未娶妻,二无订婚,尘缘未了个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方丈眼神慈悲,透着一丝丝送客的意味。
“既如此,弟子还有一事,请方丈如实告知。”
“施主请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然而,侜,欺诳也,方丈以此取名,是为何意?”
方丈摇头:“不可说。”
敢不敢换一句?
孟侜就不信方丈能比他还有耐心,最近身子不顶用,跪久了有点酸,他干脆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大有拉着方丈好好论佛的架势。
旁边的小沙弥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剃刀,说明方丈未见到人之前,是打算为他剃度的。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就因为姜瑶?可是姜瑶已经死了。
大雄宝殿外。
楚淮引问季炀:“你说,他那句‘身逢突变,难以排遣’,是指什么?”
季炀小心翼翼地观察主子的神色,面沉如水,风雨欲来,他今天就不应该多事跟着主子来祭悼元后!
他顾左右而言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主子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这样,影九为何不来报告?”
大意了。
季炀安慰他:“反正肯定不是因为主子,孟大人不是黄花闺女,心里没有意中人,事后也没有不良反应,难道要过个几天才能转过弯,觉得被玷污清白,起了轻生念头寻死觅活想要出家……”
季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