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在哪儿!”
宋十三和他儿子,异口同声地问。
方满庭和小陈则若有所思地看了过去。
吴支书骨节分明的食指一抬,控诉道:“你!”
“......”宋十三把掏了一半的剑又塞回去,转身拉着儿子就走,留下了一个“替天行道却不被世人理解”的委屈背影。
方满庭取下眼镜擦了擦,不禁感叹,这人戏真多,跟他有一拼。
可宋十三没走两步又折回来了,手脚并用地爬到拖拉机上,冲小陈招手:“开车,我脚刚扭了。”
“......诶,”小陈也往车上一坐,“您可真有出息,人都没打你,你自损啊。”
宋十三哼了声,嘴角刚启开,却没顾上说话,而是眼神一凛,直接跳了下来,脸上难得带着凝重,一把抢过吴支书的手电就往车头上照!
唰啦,唰啦。
夏日的劲风把绿杆上的黄须吹得飘飘洒洒,成片浪开。
几根折断的杆架交错搭在车头,而那上面还留着一个屁股印。
方满庭见状一顿,随即也反应过来!
不对,不对!
少了个人!
小陈是跟他一起下的车,而拖拉机是别人开来接他的,那开拖拉机的人呢?!
“二柱子?”小陈声音绷得太紧,比女音还高,他撑着车头,往车下望了眼,随即大喊着往后一跳,“啊啊啊——”
“别动!”宋十三扯着对方的衣服带子往后猛拉,呲啦一声,劣质背心被撕成两半,宋十三因为惯性往后退了两步,脚下又是一扭,在玉米杆上坐出了个屁股墩。
“蛇!毒蛇!!”小陈手里的电筒照亮了一个三角形蛇头,它的吻部向上翘着,周身布满了方胜纹,看起来极为可怖。
方满庭也挺怕蛇的,特别蛇五步蛇。
他从包里拿出折叠刀,用指节夹住了刀尖,这个距离,即使手抖也不会错过七寸,但就怕激怒了蛇,它一口咬上小陈。
“别,别过来,”小陈还挺有骨气的,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地交代后事,“我的钱放在鞋垫下面,回家拿给我妈,让他带孩子去看病,一共有267.8,还有八毛的硬币在皮带里夹着......”
两百多块去医院看便秘啊!
方满庭听着他的声音随毒蛇逼近而减弱,脚下一踩,故意弄出动静。
果然,蛇头在下一秒转向了他。
方满庭绷住面子,却还是在毒蛇“咝咝”吐信的时候,腿软了一下。
“小心!”小陈大吼一声。
蛇身拔地而起,凶残的獠牙从大张的嘴里露出,直直冲向方满庭跨间!
我操!
爷爷你想咬哪儿!
快住嘴吧!
方满庭生平头一次没忍住,在心里飚了句脏话出来,可手上却毫不含糊地往后一抬,刀没出去,“呜”的一声轻响,旁边飞出三颗枣核,直接打在蛇眼和七寸上。
毒蛇嘶鸣,细长的尾巴拍在地上,来回两下就不动了。
方满庭捏捏手心里的汗,喉结动了下,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小孩过去剥开蛇身,把他的枣核取了出来。
“咝咝咝——”
毒蛇痛苦地挣了两下。
宋云禾冷淡地看着它,硬生生用手握住它的嘴,捏得啪嚓一响。
方满庭听到这动静,又冒了些冷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