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的话,贾宝玉丝毫不以为意,他笑道:“侯爷多虑啦。我怎会不知此事干系重大?冯世兄棋官他们都是自己人,我是爱惜林妹妹的才情,大观园中众多姊妹都甚有才具,她们的才情远胜于我。我是舍不得看她们的才情埋没在闺中,所以也不过偶尔抄几首诗作,写几把折扇给自己人品评赏鉴而已。”
贾宝玉并不觉得他有错,还再三表示,他心里有分寸,更出格的事情他是绝对没有做过的。
林涧沉默片刻,而后起身,冷淡道:“我已尽兴,该回府了。诸位随意。”若不拔脚就走,他真怕自己忍不住脾气把贾宝玉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但——揍了贾宝玉没什么,若把事情闹大,连累了林黛玉的名声就得不偿失了。
林涧冷冷看了贾宝玉一眼,当即转身出了雅间,他行动如此利落,余下几人面面相觑,俱都愕然。
冯紫英忙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宝玉你们别在意。我去送送他,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回来咱们再继续。”
冯紫英追了出去,在酒楼门前总算是拦住了林涧。
“小涧,宝玉他比你年轻,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儿,没经历过什么世情,他行/事虽不拘一格但心地不坏,你多包涵。”
林涧似笑非笑的看着冯紫英:“紫英兄,我与他非亲非故,又不是什么至交好友,凭什么包涵他?”
他这话不客气的噎到冯紫英都没话说了。
冯紫英一叹,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干脆撂下这话不提了,见左右四下没什么人,便低声又道:“小涧,皖南的事我也知道,按规矩我不该多嘴。可看在咱们往日相交的情分上,我多说一句。皖南的事,白毅他办不成,你就更办不成了。你别替他出头,到时做了替罪羊,他自保尚且不能,更谈不上救你了。”
“小涧,听我一句劝,凭你的出身犯不着屈居白毅之下做帐前将军,皖南迟早生变,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活动活动,早日调到都中来,凭你的军功,即便是回来做个总兵,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何苦窝在皖南吃苦?”
林涧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为礼:“多谢紫英兄提点。”
冯紫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林涧的肩膀,目送林涧离去。
夜幕下,冯紫英的神情隐在黑暗中,辨不清他神色如何。
当年调皮捣蛋的少年又回来了,皖南军中三年,将这个少年打磨成了一把恣意轻狂锋利凛冽的宝剑,可在这势力混杂的都中,这把宝剑想要搅动风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呢?
冯紫英幽幽地想,小涧,你最好不要搀和进来。希望将来,你我不要成为对立面就好。
夜色深重,暑气却未消,林涧是骑马来的,回去的时候他虽然没醉,但想着自己一身酒气,又懒怠骑马了,见此处离大将军府不是很远,走着也就小半个时辰就回去了,便牵着马慢悠悠的往将军街去了。
——这个时辰他爹应该已经休息了,他也不想满身酒气的回西园去打扰林鸿和乔氏,想着明天他还有事,去大将军府住一晚也是一样的。
刚走进将军街不久,从林涧的角度望过去,都能看见大将军府的门楣了,可就在此时,一直乖乖跟着林涧的黑马忽然打了个响鼻,并且停住脚步用那双颇通人性的清亮眸子看向林涧。
林涧微微眯眼,心生警觉,有敌袭?
林涧还来不及多想,背后便有劲风突袭而至,他果然放开手中缰绳,旋即顺着力道躲开偷袭,而后便与来人交上了手。
来人一身黑衣,外罩黑袍,头上还带着兜帽,根本看不清面貌身材如何。这黑衣人也不知意欲何为,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