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上,抛锚的有之,卸货的也有之,纷纷扰扰,每个汉子都忙的不亦乐乎。
但在这忙碌的表象之下,每个人都眉心紧蹙,东张西望。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众人皆是时不时得探头看看船的外壁和身后的海水。
他们额间的汗珠成串般汩汩流下,面色是终日风吹日照的潮红,配上那防备和紧张的神色,与其说那汗珠是日光晒得,不如说是惊吓所致。
明明是晴天朗日,然而他们神色惊惶,无端端给人一种黑云压顶的窒息感。
陆小凤和花满楼便是那时,骑着两匹枣红色大马,一溜烟到了海港边。。
陆小凤入乡随俗得头带蓑笠,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色左任短衫。一条青龙刺绣从后背颈下的领口盘踞到腰侧,针法细密,惟妙惟肖。他脚蹬一双深棕色的鹿皮远足鞋,,穿着一条宽盈的黑色长裤,裤脚收成荷叶边,露出两截光滑细长的脚脖子,越发衬得他小腿笔直修长。
那右脚脖子缠绕着一根绛红色的细绳,其间串着三颗刻着古朴花纹的古铜色珠子和两颗深蓝色晶莹饱满的淡水珍珠,交错着贴着他白皙的皮肤,暗芒流转。
花满楼则是穿着一身轻便的月白色长衫,腰间束带着镶着两块成色极好的天水玉,袖口和衣领都绣着暗色卷云纹,。
他生的玉树临风,漆黑的眸子似星河倒灌,沉沉如水,往岸边一站,便不自觉吸引了来来往往的目光。
陆小凤插着腰,半斜着身子站着,桃花眼上挑,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他边摇着手里的折扇边和花满楼道:“花花,这南海的气氛很诡异啊。”
花满楼右手握着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得敲着左手手心道:“渔民大多粗犷豪放,这么安静的海港,我还是第一次见。”
陆小凤额间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他边点头边瞅了一眼花满楼白玉般的脸,再看一眼他手里绢宫扇的镂空纱面,眼珠一转,一把将他的折扇抢了过来,随即将自己手里的骨扇塞了过去。
花满楼笑着反手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胳膊:“你的扇子是水磨之骨,滑润如玉。扇起来比我的凉快多了。”
陆小凤一顿猛摇,自然也发现了这扇子扇出来的风还不如刚才的。他被太阳晒得发蒙,然而自己抢来的,总不能再塞回去。
他死鸭子嘴硬道:“没有的事,这个好的很。”
远处海平线的尽头,天幕似乎黯淡了下来。
陆小凤举起扇子遮住些许洒落在睫毛的阳光,搡了搡花满楼的肩膀道:“飞仙岛当真在南海尽头?!叶孤城的白云山庄都说是仙乡福地,前面这风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此时,一个靠岸最近的约摸三十岁的男子卸完最后一袋海货,坐在岸边石凳上休息,顺便抬眼将他们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
待起伏的呼吸平顺下来,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开口道:“二位,眼生的很。刚来我们这?”
陆小凤将目光从海面上收回,见这人虎背熊腰,生的十分壮硕,一身腱子肉,黑黝黝的面庞,似乎是个水手。
他大咧咧笑着点头:“是啊,刚来,想出海。”
周边几人听到他这一句,纷纷将目光投过来:“小伙子,出海是要去哪?”
这十几年南海不太平,本地舟船和渔船出海的越来越少,更遑论外地游客了。日子难过,自然能赚一点是一点。
陆小凤望着他们:“我们想去飞仙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