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连忙端着茶壶过来,边走边打招呼:“热茶来嘞,各位慢用慢用。”
待走到花满楼这周,他放低了声音:“几位客官,海鲜不宜与茶同食,要不要来壶酒,慢慢聊?”
陆小凤按住他的肩,笑道::“喝多少酒,就看你的故事有多长了。先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不如你且坐下,慢慢说。”
伙计麻溜得提了两坛女儿红过来,待给他们一一满上,擦了把头上的汗便在陆小凤身侧加了个凳子坐下。
他目光敏锐得扫了一圈周遭,才道:“说起这商船,那就太可惜了。那可是日照城最有钱的梁家建的,建了五年才建好,可宝贝的很呢。前后一共也就出海了两次,那一大家子出海去玩,那气派,就算和皇帝比,都不会差了。但是谁能想到呢,才第三次出海就出事了。”
“哦?”陆小凤疑惑道:“那商船上出事的,都是梁家的人?”
明舟瑶想起海底的那群孩子,皱了皱眉,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
那伙计连连摆手:“大爷,这你就不懂了。要不人家怎么是首富呢,那可是有菩萨保佑的。听说本来他们是要去的,结果外地来了个大商贾,包了他们家的船。所以他家的人毫发无伤,却是那一大波人,全葬身大海了。”
陆小凤子自斟自饮了一杯女儿红,给伙计也倒了一杯,接着问道:“那些是哪里人?”
伙计端着杯子啜了一小口,摇头道:“不知道啊!”
他见面前几个姑娘开始失望的模样,急道:“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们整个日照城,都没有人知道!你们想啊,咱们沿海是热惯了的,那年突然下了那么大的雪,谁不是又冷又怕,冻得狗一样。再者说,出去了,海里也捞不到鱼。钦天监的大人也说了,雪再不停,大海要结冰的。大家都指着小船养家糊口的,谁也不会和天去抗啊。那几日,压根就没人往海边走的。”
明舟瑶冷冷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是外地的商贾?”
伙计初时没注意她,这时听她突然开口,便回头看去。那是一张普通而平凡的模样,然而她冷着一张脸,那眸色说不清的锐利刺人,像一把冰刃,要生生刺进心底,无端端让他在酷暑天气,打了个冷颤。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硬着头皮讷讷道:“官府派人去捞了呀,那些大老爷说的,总不会有假。”
明舟瑶勾起嘴角,像是觉得这事情有些可笑。
想了一瞬,她面无表情得问道:“除了那个商船,那几日,还有别的事故吗?”她伸手敲了敲桌子:“一次,死了很多孩子的那种?”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全部面面相觑。
那日在深海见到蓁蓁的只有明舟瑶,因此旁人突然听到这话,皆是一头雾水。
伙计呆呆得看着她,瞬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端在手心的酒杯抖了抖,终于还是在明舟瑶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诚惶诚恐道:“有啊!十年前,有个教书先生,带他的十几个学生去海岸边踏青,后来丧心病狂,将那些孩子都推下去了。”
明舟瑶沉下脸,这次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个也没人看见吧?”
伙计摆摆手:“这个倒有人看见了的。”
明舟瑶神情越发冰冷:“哦?”
那伙计也不想等她再问了,这种六月飞雪透心凉的感觉太难受,他一口气道:“是啊!那日有些冷,有个孩子的爷爷不放心,便下午去给那孩子送披风。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先生将他孙女推下去。后来他去官府报官,大家都是看见了的。”
明舟瑶不自觉得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