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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上上签(4)

    武曲星君重返天庭之后,原本还算对他有些好感的林阑却是彻底给他发了好人卡,彻底断了往来,即便是天庭盛典,也会想办法避得远远得,拿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徒留武曲星君暗恋而不得。

    武曲星君回忆凡间种种,越想越气。

    起先因着那日去姑苏游玩时,他沿途抽了常在凡间摆卦的灯染一只下下签,心中惊疑不定,绕路西去,才错过了姑苏之行,而成全了茂生和林阑的初遇。

    再兼之灯染火上浇油,乱点鸳鸯,他一怒之下,趁着月老不在洞府,将灯染用武力拖了出来,扔在了流沙河,并给她下了结界,一日没有人抽出上上签,她便一日不得离开。

    明舟瑶随手拎起地上的一把斧子,在獐子肉上划了两个口子,继续说道:“这林阑也是个死心眼,凡间数十年的记忆,却记恨了武曲星君几百年。”

    花满楼和灯染还未说话,却是蓁蓁软儒得咬着牙根子切切道:“若是有人和我说那样的话,我也会记恨到老死的。”

    灯染抬眼看向她扑闪的黑眼睛和凝视着獐子肉动也不动的红眼睛,好奇道:“小鬼,此话怎讲?”

    蓁蓁一本正经道:“若林阑自幼生于书香世家,父母慈爱,家风醇正,那应当和我差不多罢。被卖入勾栏本就不堪,乃是平生大辱。更何况她寻到一生依靠之后,却又被所遇非人,毫无尊严得被当成货物随意买卖呢?

    她之所以和武曲星君老死不相往来,应当是凡间一劫,发现武曲星君人品低劣,轻贱他人,并不是终生所托吧。”

    灯染拖着腮帮子连连点头:“人品低劣,真的是说的再对也没有了。”

    花满楼摸摸蓁蓁的头:“你小小年纪,怎会懂得这些情爱纠葛?”

    蓁蓁理直气壮道:“诗文里有写啊!”她清了清嗓子,用稚嫩的声音声情并茂唱道:“星月暗淡乌云厚,回想往事泪交流。

    想当初指黄天百般说咒,

    说什么天长共地久。

    他说是有乐同欢乐,

    他说是有愁共逢迎。

    至如今呐,恰似秋风过耳,

    万般恩情一笔勾。”

    童音童语,还唱不出戏曲中情爱的忧郁和哀伤,却自有一股清冽单纯的百转千回。

    明舟瑶听罢,极快得笑了笑,复又收敛笑意,用斧子锋利的刃口切开几片肉置于盘中:“肉熟了,都吃点吧。”

    灯染想了想,嘟囔道:“这是我劳心劳力去深谷中打来的獐子,也是我花了半天剥皮拆骨洒的调料,怎地像是你在招待客人。”

    明舟瑶随口接道:“我们不是用红绳绑在一起的姐妹吗?”她顿了顿,将斧子递过去:“也对,总归要尊重你的劳动成果,那你把肉片一片把。记得力道均匀,切得厚薄适中。”

    灯染:“......”

    被这一打岔,一直沉浸在思索中的花满楼回过神来:“缘分当真是天定?凡人怎会全然做不得主?!

    武曲星君那句话不是别人逼他说的,鸦族女君那一跳,也是自己选的。她若换种选择,比如跟了武曲星君,比如寻个清净地归隐而去,比如回到姑苏城内,结局都是完全不同。”

    灯染定定得看了他半晌,道:“你这凡人,倒像是个不信命的。你说的有理,红绳即便系在一起,也只是绑定了这二人必定会遇见,且往往会出现最合适的时间。但命数多变,往后的种种选择,却是凡人自己选的。况且,遇见本就分了两种。”她撕了一块喷香的肉边嚼边随意道:“一种叫命中注定,一种叫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