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三个小时,在午后最炎热的时候。方圆十公里,除却被铺设的公路外,走到这里竟然只找到这户人家。
擦了擦额角的汗,呱蛙子从背包里掏出水壶。里面的水早在路上就被他喝光了,所以现在这水壶唯一的用途,只剩贴脸降温了。
呱蛙子贴着水壶,碧绿的眼睛出神地望着路边被太阳晒得蔫巴巴的野花野草。脸颊滚烫的很,白净的脸袋上也浮着不太自然的红晕,在这毒辣太阳之下,是个人出来走一圈都要晕上几分,而如今断了水源的他,果然也终究难以避免被晒成青蛙干的命运。
……这令人肝裂的命运。
呱蛙子转身敲响了身后别墅的大门。
“有人吗?”
“给点水啊。”
“好人一生平安,给点水啊。”
“你家风水真棒,给点水啊。”
……
死一般的沉默。
呱蛙子压着帽子仰起头开始打量起这座被爬山虎几乎爬遍三分之一的别墅。阴气缭绕,空廖寂静,怪不得方圆几里仅此一家,原来是没人住的空宅。不过若是空宅,定然不会有人过来查水表了,既然如此那他便不客气地借用一些了。
想着,呱蛙子便立刻绕到了别墅的后面,打算寻个窗户钻进去。
呱蛙子弹跳力很好,能比立定跳万年一米六六六的老母亲多出两倍,并且不限制方位。
大致估算着距离,呱蛙子拽着背包两三下就越上了二楼的窗檐,又伸手在窗户上鼓捣了两下,只听咔哒一声脆响,窗户就被整个卸下来了。
随便找了个死角把窗户卡了进去,呱蛙子便泥鳅般滑进了里面。刚一落地,就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湿气,距他两米处倘然就是一个不深不浅的浴池,里面注满了清水,被池底映衬成了纯净的天蓝色。
水汽上头,眼中只剩水沝淼的呱蛙子一把扔开翠翠帽和背包,一个猛虎扑食,一头扎进了池中。
砰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直接给半身坐在池里的一人从头浇了个遍,成股的水流顺着那人棕褐色的头发流下,划过一片精瘦苍白的胸膛,一路没于池水中。
水面逐渐趋于平静,坐在池边的那人静默了片刻,忽然抬起手,动作颇为风骚妩媚地将乱成一团糊了满脸的头发往后顺去,墨绿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向了池中一处。
这水有点香。
这是呱蛙子冲进池里距离水面还有一厘米时发现的事。
水池里注满了清水,水面上还漂着几片骚里骚气的红色花瓣。用眉毛想,一般的空宅子里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真让人头大,他似乎无意中闯了民宅,而且还擅自卸了人家的窗户,钻进了人家的浴室……但愿没有人刚好在洗澡。
然而念头刚一落,水面便陡然波动了几下。只闻哗啦一声清脆的水声,最后的侥幸瞬间被击碎成渣渣。
逆卷礼人靠在池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没有泡澡中途被人跳窗的震惊之态,反而怕水里的呱蛙子不知道他的存在般,特意滑动了一下水面弄出了些声响,又倚回了池边,好整以暇地望着水底的人,等他站起来。
等了好一段时间,水面又回归平静,然而水底的人依旧是面朝下悬浮着,半分没有出水的趋向。逆卷礼人不禁微挑起了眉。
正欲走向他时,水底的人终于有了动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