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
陆渊和沈言站在书桌后,而他们中间端坐着持笔犹豫不决的陆兼。
小太子仰头看着他俩:“爹爹,真的让我来写?”
“你写。”
“可兼儿的字……”陆兼非常犹豫,有一种即将丢脸的预兆。
“要的就是你的字。”陆渊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你爹我扮的是柔然的皇子,你觉得柔然皇子的汉字应该是好看还是生疏的?”
陆兼瞬间就明白了。
等他写完后,他犹豫了一下问陆渊:“那为何不让管家写呢?”
将信封好口的沈言转身听见了他问话,笑了笑:“奴才没上过学堂,不会写字。”
陆渊挑了挑眉头没说话,他不让沈言写不是他写得不好,是因为他写得太好了。
待陆兼回自己的厢房睡觉后,房间里只剩下等待程忌的陆、沈二人。
“你是没上过学堂不错,可爷不比那些夫子强多了?还不会写字,沈言你这是蒙谁呢?”陆渊好笑地摇摇头,他话不重不过是开了个玩笑。
“爷。”沈言看向他时欲言又止。
“怎么?”陆渊笑着揉了揉他的耳垂,“你可是爷手把手教的,你能干那是在给爷长脸。”
“爷,晖南事毕,我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是啊。”陆渊也有些无奈,这次虽然打着南巡的旗号,但事实上他们的目的只有晖南而已。事关封地王,他必须亲自来看看。
沈言深吸了一口气,“奴才明白爷的心意,爷想让奴才活得恣意一些。”
为什么皇上一直在似有若无地敲打太子?沈言想了很多天,除了教导太子为君之道,还有一部分应该是为了自己。太子是储君,若他能得太子的喜欢甚至是敬重,他在宫中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皇上虽是天下之主,但涉及后宫,很多时候并不方便出面。一个太后,一个皇后,这两人就连皇上都轻易动不得。
而若有太子在……
沈言覆在了陆渊的手臂上:“爷,已经足够了。”他摇了摇头,“奴才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从前读书习字认真不过是希望自己能讨您的喜欢。程忌想要的,奴才都不想要。而奴才想要的,也只有爷您能给。”
“那阿言想要什么?”
“奴才想要的都写在了花灯之上。”
陆渊扣住他的后腰,将沈言拉近,俯身完成了两人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唇齿相依间,一个青涩一个克制。
带着白玉扳指的拇指擦过了那因为紧张而轻轻发抖的朱色唇瓣:“爷明白了。”
三十八、扣粮米
翌日,晖南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府的马车被拦截下来,粮米都被官府尽数扣下。
程忌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带了一队人马来到城门口。
刚想摆出架子,就发现城门口的守卫都变成了生面孔。
“你们是哪里的?”
“江洲巡抚麾下。”
江洲巡抚?程忌咬牙,晖南虽然地处江洲,可什么时候轮到江洲巡抚过问了?
“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程忌从马上傲慢地看着为首的守卫。
守卫不亢不卑道:“不知。”
程忌火气上头一抽马鞭,冲着那人重重地甩了下去:“谁给你的狗胆来管晖南的事?”
“圣上。”守卫冲着北边拱了拱手。
程忌心中一突,随后稳了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