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一片乱七八糟的记忆, 过去的那些事情在他眼前宛如相册一样, 无数暂停的画面在他眼前匆匆而过，让他一时竟完全没有心思去顾及自己的周围。
他想到自己在第一个世界里，第一次见到成海晏就有了亲切的感觉，那时候就单纯觉得他可爱，想摸头捏脸，以至于后来明明知道他身份不对劲，却也不愿意冷落他。
他想到自己在第二个世界里，多次为成海晏的细微举动而感动，在食堂面对成海晏的指责时，甚至会觉得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觉得自己对不住他。
他想到自己如今在这个世界里, 与成海晏第一次的见面，他这是二十年来唯一一次，在见到一个人的垂眸时，会觉得对方那微翘眼睫毛就像一只蝴蝶，一只亲吻着对方眼睛的蝴蝶。
蝴蝶的翅膀扇动了一下, 就从成海晏的脸上, 落到了他的心底。
就像红色眼睛的成海晏曾经笃定的那样, 他认为, 即使失去了记忆, 不再有过往, 但只要他见到一次沈长卿，就必定会喜欢上沈长卿。
而这样的触动，又为什么不可能是双向的呢？
只是，或许是沈长卿一直表现得无比直男，面对感情迟钝得不行，所以成海晏很难察觉到这一点，而沈长卿自己也没能察觉到什么。
“嗨嗨？醒一醒，看看我！”
正在沈长卿发呆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沈长卿抬起头，见一个陌生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一脸不满瞪着他：“你居然真的和那家伙搞在一起了，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女孩看着十五六岁，她穿着一身陈宅的奴仆服装，梳着简单的发辫，声音陌生，但语气却是曾相识。
这个女孩刚刚似乎一直藏在柜子后面，默不作声，所以沈长卿也就没有注意到她。
如今她忽然出现，又用那种熟悉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再联想到成海晏走前说过的话……
沈长卿大惊失色：“康乐，你怎么变成妹子了？！”
难道这个女孩，居然是康乐！
康乐瞥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他自己的人皮，无奈地说：“不这样，我早死了好吗。”
没有卖多少关子，康乐就直接把自己刚刚的经历描述了一遍。
就像沈长卿刚刚看到的那样，那潜藏在陈宅里的妖怪是一只画皮妖，她能通过某种方式吃了人，剥下他们的人皮，继续伪装成那个人在陈宅里活动。
康乐的身份是这里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护卫，只是在他进入游戏没多久，他就运气极差地被那只画皮妖看到了。
那时候，女妖刚好杀了一个女仆，正在某个角落里换皮。见康乐发现了她的身份，她一不做二不休，也选择了对康乐出手。
好在当时他急中生智，奄奄一息时，努力将画皮妖之前换下的人皮捡了起来，悄悄藏进了随身空间里。
在那女妖害他之时，正好有个老道士从他身旁经过，打伤了那只画皮妖，还帮助康乐换上了这个女人的人皮，得以继续存活下来。
“那个老道士给了我一串佛珠，告诉我一张人皮最多维持四天，”康乐说到这里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好像对陈宅的事情有点了解，但却不愿意透露，只说那妖起码会休息四天，四天后就会恢复过来，让我这几日交代好后事，记得躲着那只妖，不要激怒她。”
这也就是康乐为什么被剥了皮，还依然活着的原因。
难怪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