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成知他心意,说道:“牢房之外有人严加看守,两狱卒在更远处把风,此处绝对安全,小兄弟有话不妨直说。”
刘树义老早便猜到会是如此,李家二公子岂是泛泛之辈,事先怎会不考虑周详?
说道:“有人故意诬蔑刘家谋反,那是有的,幕后主使之人想必二位公子也心知肚明。可大公子适才所言,却有一点说错了,刘家的确无谋反之实,但谋反之心还是有的,所以我们被关进大牢也算理所应当,至于‘洗刷冤屈’云云,根本无从谈起。”
这一番话固然大出李建成、李世民意料之外,就连刘文静也惊的长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他虽也有此心,但在大牢之中,对初相识的太原留守之子,承认自己有谋反之心,他纵使胆大包天,也是轻易不敢说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对视一眼,脸上皆是震惊的神色。
李建成毕竟年长,顷刻间便镇定下来,微笑着说道:“小兄弟,莫非在开玩笑?我们兄弟二人此次来,是来营救你们父子,替你们沉冤得雪,你们竟然自承有谋反之心,那……那……”
说到此处,实在无法理解眼前少年到底有何用意,觉得无论如何措辞都不妥当。
李世民接着他话头,说道:“那你们既然如此大逆不道,意欲谋反,我们无话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就此告辞。”
他虽说“告辞”,脚下却丝毫不动,似乎非要等刘树义说完话,他才动身离开。
刘树义倘若不知眼前是李家二公子,兴许会害怕他们就此离去、一去不回,但此刻却有恃无恐。
双目凝神望着李世民,饶有意味的说道:“二公子此言差矣,咱们归根到底是一路人。”
李世民脸上变色,斥道:“胡说八道,大哥,咱们走吧!”
刘树义继续说道:“大业皇帝昏庸无道,苛政猛于虎,百姓离心,天下大乱。父亲与我确有反隋之心,欲拯救万民于水火。但势力单薄,无能为力,深以为憾,一心只想找寻一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明主,尽心辅佐,助他扫荡群寇,称霸天下。
只是寻寻觅觅多年,终无所获。
哎……”
这一声叹息,刘树义故意拉的很长很长,充满了无尽壮志难酬的遗憾伤感之意。
李建成眉头微皱,凝神瞪视着刘树义,希望能从他细微表情当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但只见刘树义同样凝神注视着自己,脸上无丝毫波动。
说道:“天下大乱至斯,群盗纷纷而起,百姓苦不堪言,想要救民与水火,谈何容易?”
刘树义点头道:“大公子所言甚是,如今天下风云变幻,唯有商汤、周武、汉高、光武之才方能平定。小子素闻唐公雄才大略,就是不知唐公想不想成就不世之大业,与他们比肩?”
李建成沉吟不答,似乎踌躇难决。
一旁的李世民冷冷的道:“你这是要劝父亲谋反,当真大胆之极。你可知父亲乃太原留守,大业皇帝器重的股肱之臣,如何能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刘树义见李世民还端着一副架子,死不承认,心中颇有些厌烦,说道:“二公子既然执意要敷衍糊弄,那我无话可说。
本来父亲苦心孤诣、思索良久,终于想出一条成帝业之策,要献给唐公,献给二位公子,如今看来,也不必说了。”
李建成见刘树义侃侃而谈、头头是道,竟看穿了李家欲成就大业之心,早就暗暗佩服,此刻哪还敢轻视?
心想都说刘文静素有大才,果然不错,他儿子刘树义今日之言语,事先必经过他详细指点,否则一个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