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听出刘树义话中的言外之意,竟骂自己是一条狗,气愤已极,当即便要发作。
却听得王仁霸哀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切都依你。”声音发颤,显是害怕到了极点。
转头面向王二时,却顷刻间换了一副神情,语气也颇为不善,怒道:“王二,你想反了不成?你有错在先,还不赶紧向刘家大郎磕头认错,乞求他的原谅。”
他原先还不愿暴露自己真实身份,说话时百般掩饰,不直接向王二发号施令。但此时命在顷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二心中一片冰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心想:“我为王家鞍前马后,历经多次凶险,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到头来他们危难之时,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死活,更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也许正如刘树义所言,我终究不过是王家生养的一条会咬人的狗。”
就在这极短的思考时间内,王仁霸又连续催促了数声,语气越来越严厉。
王二仰天叹了口气,清楚今日算是彻底栽了,做梦也没料到竟会败在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手中。心中极度不服气,但对方有人质在手,自己实在无可奈何。
别说王仁霸倘若死了,自己固然全家遭难。即便王仁霸只伤了一根毫毛,自己回去恐怕都难幸免,纵然不死,也必会打成重伤。
一念至此,心如死灰,对刘树义说道:“就依你之言,我磕头认错便是。但我有言在先,我磕头过后,你立时便放了公……便放了他,否则我王二向天立誓,决饶不了你,饶不了刘家。”
他本想说“放了公子”,但为了继续掩饰王仁霸的身份,临时改了口。他此刻信誓旦旦,除了对刘树义怀恨在心,真心要报复刘家以外,还有意要在王仁霸面前表现一番,期望回去后,这保护不周之罪,可以从轻处罚。
刘树义见他仍在掩饰王仁霸身份,颇觉好笑,当下也不揭破,说道:“大哥便在里面,你先磕头认错再说。”
心想:到时可不能这么容易便宜了他和王仁霸,到底放不放人,还要看我的心情如何,我便是出尔反尔了,你又能奈我何?
想到此处,颇觉得意。只见王二缓缓向父亲和大哥身旁走去。
刘树义从老狱卒手中取过佩刀,高高举起,放在王仁霸头上,作势欲劈,大声道:“你不要想着东施效颦,你只要敢稍有意动,我立时便劈下去,到时你莫要后悔。”
王仁霸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大叫:“王二,快磕头,快磕啊!”
王二吃了一惊,站在刘文静和刘大身前,停住脚步,心中面临前所未有的绝望,他……他是如何看破的?
原来他在缓步行走之时,便打定主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住刘文静,届时便可与刘树义交换人质。不想计谋还未实施,便即夭折,心底仅存的一丝念想,也彻底没有了。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连磕了四个响头,嘭嘭有声,说道:“王二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郎,还岂恕罪。”
说完便即站起,转身冲刘树义说道:“我已依言磕头,赶紧放人。”他受此屈辱,无颜见人,想赶紧救出王仁霸,尽快离开此地,免得碰到更多人,贻笑大方。
刘树义却不肯就此罢休,撇撇嘴道:“毫无诚意可言,不过你既是向我大哥磕头认错,自然得让他原宥才行。这样吧,只要大哥心情顺了,准许你起来,我自会放了他。”
将佩刀举到眼前,遗憾的道:“这刀普通之极,也不知一刀看下去,能不能伤人,要不我拿这位小兄弟试试刀?”
此言一出,刀下的王仁霸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