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勃发,眼中如要喷出火来,牙齿相击,咯咯作响,显是气愤到了极点。
站起身来,说道:“如今可以放人了吧?”
刘树义看到王二凌厉凶狠的眼神,心想:今日他受此大辱,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久之后,刘家便可安全出狱,但出狱后王二势必要多方刁难,那么趁此良机,将他和王仁霸一举除掉岂不更好?
但随即又想到,一旦王威之爱孙王仁霸身死,那王家联合高家,便直接和李家开战了。李家刚入太原不久,比不上王、高二家常年经营,真正动起手来,眼下未必便能稳操胜算。李家一倒,刘家又该何去何从?
摇了摇头,又想:其实李家倒不倒跟我有何干系,隋末乃群雄涿鹿之时,想再找一靠山,倒也并不甚难,更何况此时杀掉王仁霸,让李家与王、高二家直接正面交锋,李家也并非一定会败。
思潮起伏,杀意忽现忽隐,始终拿不定注意。
正在这时,王仁霸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说道:“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刘树义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想到王仁霸竟是如此怂包模样。
王仁霸适才突然下跪,事先并无半点征兆,待少狱卒发现时,他已跪下。少狱卒谨遵刘树义命令,严加看守,刀刃始终不离王仁霸脖颈,王仁霸下跪仓促,碰到刀刃,脖颈处擦了一刀,丝丝鲜血留了出来。
可王仁霸越是如此,刘树义越是担心,王仁霸是王威之爱孙,今日受了这么大屈辱,让他平安回去,焉能有不横加报复之理?
最好的办法,便是趁机将他杀了,王威追究起来,自然有李家顶着,几家混战,自顾不暇,刘家反而会安全的多。
但真要动手砍人,刘树义心底怯意陡生,卧倒的右手始终砍不下来。除了上述的顾虑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来自未来,受过严格系统的高等教育,法治观念颇强,之前从没有半点杀人的心思,何况还是亲自动手。
到得后来,右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但他强自忍住,就在这砍不砍的犹豫之间,只听得外面脚步声响,大批人手正往这边疾奔而来。
心想:该不是王家的第二批援军到了吧?倘若此时动手,王家人赶到,看见少主人惨死,父子三人立时便会砍成肉泥,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虽是如此,佩刀却不放下,又握紧了些,仍旧悬在王仁霸头顶,以防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