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渊就任太原留守以后,担心大业皇帝猜忌,行事颇为低调,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极少与人来往,更告诫李家子孙,切不可胡作非为、授人于柄。
李世民不敢违背父亲之意,却又不甘心,便暗地里结交太原附近豪杰。但总是暗中遥控,终究有不便之处,急需有人在明处主持大局,长孙无忌便在此时粉墨登场。
长孙无忌本就精于谋略,确有大才,加之有李世民和背后团队支持,做起事来自然算无遗策、事半功倍。因此刘文静对其青眼有加,神交已久,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意。
刘树义听说来人是长孙无忌,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只见他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轻袍缓带,言笑晏晏,一副儒雅之态。
向他身后张望,并无其他人从马车上跳下,料想李家兄弟今日是不会过来了。
寻思:论起辈分来,李世民还应是此人的妹夫,看来他今日是替李世民过来的。看来李家虽出手将刘家父子救出大牢,却仍不肯抛头露面,不过有此排场,倒也不算怠慢了。
眼见父亲、大哥向马车走去,当即便要跟上。
却见长孙无忌挡在身前,说道:“树义兄弟,世民曾向我多次提起你,说你年纪虽轻,却多才多智、见识广博,让我一定要多向你讨教。
我与世民相识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称赞一个人,今日一见,便知他所言非虚。走,世民已为贤父子备下一座宅院,咱们过去后,再促膝长谈。”
刘树义心说你我今日才第一次相见、第一次开口说话,怎知李世民所言非虚,多半是故意奉承。但世间有谁不爱听这些阿谀奉承之言语?
刘树义听在耳里,颇为受用,说道:“二公子谬赞了,树义实在愧不敢当,倒是久闻……久闻……”说到这里,本想用一个亲切的称呼,却又不知该如此措辞。
他前世出生于富豪之家,往日只有别人想方设法讨好他,哪需他对别人巧言令色、卑躬屈膝,是以对攀关系、套近乎并不擅长。
长孙无忌见状,眼睛溜溜一转,计上心头,说道:“在下稍长你几岁,树义兄弟若不嫌弃,我们便已兄弟相称如何?既是兄弟,以后见面便不用那般客套,自此畅所欲言,那该多好?”
刘树义猜到他是受李世民之托而来,此刻对刘家、对自己如此客气恭谨,全因李世民要将刘家父子拉入他的阵营。
心想:反正刘家已下定决心辅佐李家,但李家当中却也有各自不同阵营,眼下大业未成、天下未得,他们自然协同合作、不分彼此,但以后兄弟阋墙在所难免。我既然已选择李世民,那么他不遗余力的拉拢自己,正合心意,长孙无忌此刻代表李世民,何不先与他打好关系?
这番思考只在一念之间,笑着回道:“无忌大哥说的哪里话来,树义自是求之不得,请!”伸手示意他先行。
长孙无忌见刘树义对自己颇为恭敬,心底也颇为高兴,伸出右手,拉着左手,笑着说道:“咱们兄弟,何分彼此,请上车!”
刘树义终究不习惯这般客套,拗不过他,见父亲和大哥跨上车厢,也跟着跳了上去。
刚分三角坐定,长孙无忌跳了上来,在空处坐了下来。车厢甚大,四人分坐四方,一点也不觉得拥挤。刘大刘树艺觉得无聊,侧着身子,睡了起来。
长孙无忌口才甚佳,似乎有意找刘文静、刘树义二人说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刘文静得出大牢,心情愉悦,又见长孙无忌能言善辩、见识不凡,也愿意与之交谈。二人相谈格外投机,一时之间车厢之中,笑声不绝。
刘树义只听了一会,便觉意兴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