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有许多疑问,但知道此刻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只寒暄客套了两句,便要登车。
可刘大刘树艺却不肯了,他孩童心思,天真幼稚,顿足噘嘴道:“这车太破,我要坐刚才那车。”
长孙无忌道:“今日那架牛车另有用处,今日诸位先将就一下,有朝一日必将更豪华的车马奉上。”
刘文静自来对排场看得甚轻,更不愿在这个时候于长孙无忌为难,斥道:“休得无礼,赶紧上车。”
刘树义看了一眼车头,果然是一头牛,心下颇感尴尬:
今日有些得意忘形,竟牛马不分,幸亏没人察觉,否则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刘树义啊刘树义,今日不就是大队人马列队欢迎、太原李家锦车相迎吗,用得着如此忘乎所以、如坐云端?
作为穿越人士,以后求得锦衣玉食自不在话下,稍加努力,来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倒也并非痴人说梦。若是再进一步,就算黄袍加身、登基为帝,那也不是决无可能。
自来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皇帝梦,刘树义也不例外。
一想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各事全凭自己一言而决,便忍不住热血如沸;又想到后宫佳丽三千,受万民顶礼膜拜,心底不自禁的感到狂喜得意。
沉醉幻想当中,如痴如醉,突然间冷风袭来,刘树义全身一凛,回到现实,心想:往日我连生意都懒得打理,做皇帝这份麻烦、辛苦、高危的职业,我恐怕只能做一天,待过了皇帝瘾,立马变不耐烦了。还是无拘无束、潇洒快活的生活适合我。
见父亲、大哥已登上马车,便即跟上,来到车厢。
眼下这车厢装饰固然不如上架牛车,空间还比较狭小,待得长孙无忌进来,四方坐定,连伸手抬脚的地方也无,更别提侧倒睡觉了。
刘树义闲来无事,总是习惯思考,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寻思:适才他说那辆华丽牛车另有用处,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到华丽牛车,立马又想到了那跳上牛车的三名男子,心想:“三人当中,一老二少,穿着服饰跟刘家父子三人颇为相似,那车后面的护卫人员也并未离开,莫非……”
刚想到关键之处,忽听得长孙无忌说道:“委屈诸位了,中途换乘,乃是世民的意思。”
说到此处,故意停住不说,心想刘文静固然足智多谋,但世民亦不遑多让,此计普通人便想不出来。
刘文静何等聪明之人,略一思考,便猜到了李世民的用意。
转头望了刘树义一眼,恰巧刘树义也在瞧他。两人四目相投,刘文静冲小儿子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你将他们的用意说出来,若让他人小瞧了刘家父子。
刘树义明白父亲心意,冲长孙无忌说道:“二公子不愧人中龙凤,此计的确极妙,刘家上下同感公子及无忌大哥恩德。”
他模仿长孙无忌刚才所为,说到此处,也故意停住不说,双目凝视长孙无忌,观察表情。
长孙无忌吃了一惊,他原本对刘文静多有耳闻,知此人曾任晋阳县令,见识颇为不凡,识得此计倒也合情合理。但其二子刘树义年纪不过十五岁,纵使天资聪颖,能有多少见闻,哪里懂得计策是妙还是不妙?
想到此处,颇为好奇,抬头往刘树义瞧去,只见他神态自若,嘴角含笑,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
心中纳闷:
我适才仔细观察此父子二人,刘文静绝无指点他小儿子的可能,莫非此少年当真已看透一切不成,可这又怎么可能?
他不过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