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心中不是滋味,心想:看来今日我这待遇,还是别人看在小刘的面子上才有的。
小刘双手连摆,摇头道:“不,不,不,我哪是你的恩人。义哥儿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甘冒大险,冒死将王二等人引开,我和你们多半难逃王二毒手,你们若是当真怀有感恩之心,该当感谢义哥儿才是。”说着手指刘树义。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一齐往刘树义身上射来。众人眼睛当中,刘树义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当真是他冒死将王二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引开?多数人持怀疑态度,总觉小刘言过其实,夸大其词。
孙乞儿阅历丰富,想的又多了些:我将众人送回后,曾回去探查,那时已没了王二的身影,却听到了一些讯息,却是有个少年当面辱骂王二,骂道酣畅淋漓,不少人事后提及此事,仍忍不住拍手叫好。难道那位勇敢少年便是此人?
小刘白天只说了王二发现他们一事,对于刘树义勾引之计却未提及。孙乞儿当时便对小刘有所怀疑:倘若王二当真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为何不追赶搜捕?
只是关乎众兄弟姊妹的安危,他不敢大意,这才护送众人回去。此刻想来,这少年公子所言多半便是事实。
虽然心中已信了七八分,脸上却未丝毫表露出来,冷冷的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请明言,此地寒冷彻骨,可比不上公子的温暖卧房。”
刘树义进屋之后,便已暗中细细观察,断定他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尽管东西少的可怜。
开门见山的道:“正值寒冬时节,朔风正疾,冷的不得了。此时搬迁并不妥当,何况如今乃多事之秋,外面并不太平,城外流民甚多,都想进太原城保命,而你们却要此时离开,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孙乞儿知他所说皆是实情,但既已被王二发现行踪,太原城立时变成凶险之地,留在此地必死无疑,倒不如出城碰碰运气。
又听刘树义接着道:“你们所惧怕者,王二而已,但王二不过是王家的一只狗,又有何惧?杀了便是,此人既死,谁还会跟你们为难?”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
饶是孙乞儿胆大过人,多历危难,也未曾想过此事,他自然知道王家在太原的权势,因此虽然恨王二入骨,却从来未有杀贼之心。其实他并非懦弱,当真惧怕王二,只是他已非孑然一身,不想连累众兄弟姊妹罢了。
刘树义见众人脸上都有惊讶之色,这并不稀奇,目光落在孙乞儿脸上时,却见他脸色除惊诧之外,另有其他神色,颇为复杂。心想:此人能做众人的头儿,当真有些见识,看来成功与否,还得着落在此人身上。
略一思索,冲他说道:“乞儿哥,咱们能在此地邂逅,也算有缘,有些话我便不藏着掖着了。想必你很清楚,太原是王、高两家的天下,但那是从前,以后便不是了。”
伸手指了指天,神秘兮兮的道:“太原要变天了,河东要变天了,整个天下都要变天了。”
这番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言语一出口,孙乞儿等人固然惊讶无比,就连小刘也长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过了半晌,孙乞儿率先从震惊中摆脱出来,说道:“原来你是王家的死敌,今日便是让我们送死来的,我们帮你去杀王二,将来无论成功与否,你尽可将罪责推到我们身上,反正身无分文、食不果腹的乞儿是不会有人同情怜悯的。”
刘树义忙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与王二确有深仇,但咱们联手,同仇敌忾,一齐杀了王二,不仅为民除害,还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岂不美哉!”
孙乞儿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