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快步抢上,从刘树义腋下接过被褥。刘树义顿感肩膀一松,说不出的舒服。
孙乞儿来到小刘面前,伸手要帮忙,却见小刘身子一侧,撇了开去,双眼一翻,满脸鄙夷之色,一声不吭的自行走进了屋里。
刘树义见孙乞儿呆立原地,低声道:“乞儿哥莫怪!”
孙乞儿微笑道:“都是怪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将别人好心当做驴肝肺,是我忘恩负义。”
右手一摆,恭敬的道:“刘公子请!”
刘树义知他说的有些是气话,但神态语调跟昨晚已是天壤之别,显是对自己再无疑心。
当即迈步前行,走进了屋子。只见其他人已围坐一团,地面摆满了佳肴,阵阵饭香传入了鼻端。
众人见刘树义进来,都放下手中筷子,唯独只有秦伯乐仍在伸筷夹菜,大吃海吃。
他刚把一块大肥肉塞进口中,见众人都停筷不吃,抬头望去,见刘树义到了,嘻嘻一笑道:“刘公子来啦,坐,快坐!”
他口中塞着肉,口齿不清,说罢又大口朵颐起来。
小刘见他如此无礼,颇为不满,将被褥和其中一个食盒放下,自己则仍旧提着一个食盒。刘树义却不在乎,只觉这个人爽快之极,又颇有意思,笑着道:“饭菜可对诸位胃口,满意否?”
秦伯乐道:“满意,满意,好吃,真好吃!哎,那位兄弟,你杵着作甚,快把食盒都拿过来。”
小刘摇头道:“义哥儿还没用餐呢,这盒饭菜我得给义哥儿留着。”
众人一听,倒有一大半人停筷不食。只秦伯乐和那两个七八岁的女娃无动于衷,吃的正欢。
孙乞儿道:“刘公子若不嫌弃,请过来一起吃吧。”他只是象征性的一问,像这种公子哥他见过不少,又怎会跟他们这些叫花儿同席共食?
却听刘树义道:“那我便不客气了,小刘快把咱们准备的好酒拿出来,今日我要和诸位不醉不归。”
一听有酒,孙乞儿眼睛都直了,站起身来,刚要伸手去接,突然想到此人决计不会给自己,忙指挥众人挪移位置,腾出座位出来。
那一晚,刘树义绝口不提联手杀王二一事,只与众人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后来饭菜不够,小环又生柴烧火,煮了几个小菜出来。
原来他们虽是乞儿,却不真以乞食为生,每日里孙乞儿带着几个人外出,偷蒙拐骗,想方设法,维持生计。但他们有一原则,决不欺负良善,决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这一夜,刘树义并未喝多,与小刘二人深夜方回。
刘文静虽已想通,但毕竟爱子心切,派人一直在门口守候,那人直见到刘树义二人回来,服侍睡下,这才就寝。
接连三日皆是如此,一到晚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众人谈天说地,其乐无穷。
后来刘树义提议,修葺刘府旧宅,选择大火之下保留较完好的两间厢房。
饭后众人一齐行动,干得热火朝天,几晚下来,便即大功告成。虽然模样不甚好看,但好在可以遮风避雨,抵御严寒,而从外面又决计看不出来。
第四日晚上,刘树义如往常一样,来到刘府旧宅,酒足饭饱,正自琢磨,如何拉众人入伙,大家一起联手干掉王二,想来想去,总觉难以开口。
这几日相处下来,彼此之间有了情意,此事又危险之极,自然而然的心中有了顾忌,既想杀王二,又不想他们冒险,更不愿他们丢掉性命,但世上哪有不冒风险之事?
无法开口,正要起身告辞,这时孙乞儿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