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听了刘树义这番切中要害的言语,既高兴又骄傲,更有些舍不得,说道:“也许是天意如此,树义,放手去做吧,无论成功与否,早去早回。有文起助你,我安心得多。”
刘树义不懂父亲口中“天意如此”是何意,更不知这个“文起”是谁,刚要开口相询,却听刘文静说道:“也是事有凑巧,一个月前我捎信与你二叔,希望他来太原,共襄盛举。”
刘树义眉毛一挑,问道:“二叔?怎么之前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刘文静仰头长叹一声,道:“咱们刘家祖籍京兆武功,我不愿受人轻视,背井离乡,想要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再衣锦还乡。你二叔却坚持要留在长安,从此便兄弟分离,后来天下大乱,很难能见上一面,此事便没跟你说。
只是为父空有一身才学,却无处施展,到处碰壁,最后才混得个晋阳令的官职,原本想要接你二叔一家过来,谁知偏偏遇上杨玄感作乱,你姊夫牵涉其中,为了不连累你二叔,这才打消了念头。
直到从太原郡狱出来,为父原本已近熄灭的雄心壮志,竟而复燃,便书信与你二叔,让他前来太原,共谋大事。谁知信寄出,许久都没有音讯。
就在几日之前,你二叔的回信终于到了。”
刘树义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二叔,也不知该是喜还是忧,道:“那二叔信上怎么说?”
刘文静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了他,道:“你自己看看。”
刘树义接过信封,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字迹歪歪扭扭,颇为潦草。他在隋末生活已有些时日,读个家信倒也难不倒他,一口气读完,终于明白了父亲先前口中说的“天意如此”的意思。
原来刘文起愿意来太原相助大哥,只是听说太原附近贼盗猖獗,尤其在西河郡永安县雀鼠谷附近,有一贼王叫甄翟儿,率众数万,残忍好杀,一旦落入他手,难以幸免。
刘文起要去太原,须得东出长安,渡过黄河,来到河东郡,再直向北走,便可抵达太原,途中须得途径西河郡永安县,正是甄翟儿所部活跃之地。
他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来到西河郡后,不进入永安县,径向西行,从溪城县前往太原。他还说思念大哥,急于相见,一行七八人将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路,将在西河郡溪城县休整,希望大哥刘文静能派人相迎。
长安距离太原,数千里之遥,书信往来颇费时日。刘文起决定借道西河溪城县时,刘树义显然还没有前往西河的打算,叔侄二人相隔千里,互不通气,竟一前一后都决定前往西河溪城,怪不得刘树义感叹“天意如此”。
刘树义将书信递给刘文静,心想这样也好,此去西河,正好一举三得,既迎接叔父,又偿小环心愿,一旦劝降张凯成功,那打败甄翟儿便多了一份把握。
说道:“想来二叔出发已有些时日,但长安与西河相距不知几千里远,就算二叔再拼命赶路,恐怕短时间也难以到达。而太原相距西河较近,我必将比二叔先行到达。只是我从未见过二叔,到时该如何相认?”
刘文静一直未接那书信,此刻将信推了回去,道:“文起信上虽没明说,但为父了解他,你到达西河溪城以后,径自到县城最大的客店去等他。
上封信函,我已将你的相貌模样告诉了他,你识得为父的笔迹,届时你们在客店相见,以书信为凭证,应当不会认错人。”
刘树义笑道:“二叔的字迹独具一格,我自然不会认错。”
刘文静跟着笑道:“我从小酷爱读书,而文起却截然相反,舞枪弄棒,上蹿下跳,对书籍连瞧也不瞧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