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始终不愿跟李元吉一般见识,奈何这小子苦苦相逼,咄咄逼人,饶他涵养再好,也不禁心中有气,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可知,昔年潘长文将军正是死于此二人之手?
当年潘将军领兵数万出城剿贼,那时甄翟儿羽翼未丰,只有数千人马,结果却是兵力虽数倍于敌军,我众敌寡,却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
究其原因,还不是当时身为副将的王、高二人,为了排除异己,暗中勾结甄翟儿,行里应外合之计,致使潘将军兵败身亡。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昔日教训就在眼前,咱们还能轻率行事吗?”
甄翟儿大败隋将之事,当年轰动一时,柴绍自也听说过此事。但于朝廷大军兵败原因却并不清楚,只道是将军无能,亦或是骄傲轻敌,又或是兵卒乃老弱残兵,否则堂堂几万大军,怎会不是数千乌合之众的对手?
暗地里寻思:倘若刘树义所说不错,王、高二人当真胆大之极,我先前可低估他们啦,如此说来,对于这二人要加倍提防,尤其是在大战期间。
此事刘树义先前跟李世民提过,但李世民在信中并未提及此事,柴绍自然不知。
李元吉与柴绍一般的想法,事先实没想到王、高二人竟如此阴毒狠辣,想到父、兄前有大敌,后有豺狼窥伺,处境危险之极,信心大受打击,完全没有了当初意气风发、自信十足的模样。
二人对望一眼,不自禁的担忧起来。
只刘文起站在当地,浑若无事。他虽从刘文静信中,得知太原周遭形势,却并未放在心中,也不感兴趣。他自幼打架斗殴惯了,唯一的关心的便是何地有架打、何时开打,只要不是欺负弱小,至于有无危险,为何要打,他从不过问。
此刻也不关心三人在议论何事,只是见自己侄儿一番话说完,柴绍与李元吉二人尽皆惶恐忧虑,显是侄儿这番话切中要害、颇有分量,不自禁的感到得意和自豪。
只听刘树义接着道:“不过大家也无须太过忧心,此等大事,我自然不会隐瞒,已和盘托出。”
柴绍和李元吉同时松了一口气。李元吉头一回对刘树义心生好感。
又听刘树义道:“我将此事告诉了二公子,想来唐公也已知晓此事,以二公子之精明能干,暗加戒备,王、高二人之奸谋必然不能得逞,只是如此一来……”
话还未说完,只听李元吉气呼呼的道:“他李世民又有什么能耐了?不过是贪图虚名、沽名钓誉之辈,大哥才能胜他十倍,若是大哥处理此事,我是一千一万个放心,可他负责此事,我反而有所担心。”
其余三人听他直呼兄长之名,又口出不敬之言,都大感诧异。
刘树义立时想起当日李元吉戏弄李世民随从之事来,心想也不知李元吉因为何事,竟对他二哥李世民有那么大的成见,而他对大哥李建成却颇多赞誉,看来李二、李四结盟从此时便开始了。
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道:“只是如此一来,反而对唐公极为不利。唐公所领数万人马当中,自然包含王、高二人本部,二人心怀不轨,所属人马自然不能利用。除此之外,还要派出一支人马严加防备,以防不测。兵力分散再分散,用于对付甄翟儿的兵力便更加少了。”
柴绍点了点头,觉得有理。
李元吉于刘树义什么事都与李世民相商而心怀不满,又听他言语当中对李世民颇多赞誉,原本对他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怒火重新被点燃。只是听他说完这番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刘文起突然眼睛发亮,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