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满朝文武跪迎,在百姓的呼声中登上去的,可谓是众望所归,再没有官员出来阻拦,也没有人说皇上不是正统,不够资格。
甚至,在皇上登基之后没多久,卫老国公为首的,几位年长的大臣纷纷以年迈身子不适为由,致仕退离了这朝堂。
没有人逼卫老国公他们这么做,皇上登基之后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此种意思,但他们心中皆是清楚的很,要想今后家中子弟还能在朝中立足,还要安心为官的话,他们这些最初致力于扶持德王,打压皇上和大臣的人,必须要离开朝堂,能回老家的回老家呆着去,阜阳城人氏的,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颐养天年。
卫老国公他们如此识时务的行为,纪凛没有挽留,直接允了,沈侯爷他们复职之后,又提携了一些官员,空缺之处很快被填上,井然有序。
纪凛登基之后没多久,关起来有一阵子的这些流寇领头被拉至法场斩首示众,百姓看着这些罪魁祸首被当场法办,都似是泄了一口气,无不鼓掌叫好的。
之后逃窜被抓的,有些当场法办,没杀过人的,又送回了北岭关押,而被白显瑜亲手抓起来的白显诚,依旧关在牢里,还没被处置。
已经是九月末了,阜阳城的天稍冷,牢房里更是阴暗,受些刑责过的犯人,身上有些伤口的,到了这时节特别难恢复,空气里夹着奇奇怪怪的味道,牢房里当差的都不愿意多呆。
铺在地上的稻草是今早刚换过的,走上去声音有些响,晌午时分,一天当中牢房内光线最好的时候,牢房的大门开了。
关在外边些的轻犯都在睡觉,抬了抬身懒得动,也有犯着无聊起身看的,这一看眼睛都有些直。
进来的是个女子,瞧那模样和打扮,身份并不低。
她边上有狱卒跟着,还有刑部的郭大人,牢房内的人也不敢造次,就在里面目不转睛看着,人走过去后还要巴着门瞧。
很快的,人到了牢房最深处那几间。
此处更安静,白玉滢看着墙上内快悬到屋顶的窗,透进来的光并不能照到牢房里,再看牢房内,板床上躺着个人,四肢上都有锁链,但并不是为了固定他,而是防止逃跑的,之所以他躺在那儿,是因为伤的不轻。
郭正让狱卒开了门,往旁边退了些,白玉滢提了下裙摆走进去,板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作。
直到她走到板床旁边,白显诚闻到了不属于这牢房的气味,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是白玉滢,眼皮一掀,声音透着沙哑:“你来做什么。”
昏暗之下,白玉滢看到他单薄衣衫下透出来的血迹,浑身上下也没几处是好的,眼神微闪:“皇上允我来看看你。”
白显诚嗤笑了声:“看来皇上对你还是有些情分的,赵老他们都斩了,还把我留下。”
白玉滢抬手,拨开他一团乱的头发,语气平静:“皇上对我没有情分,要说有,也是对过去的白家有些情分,你的命是我和皇后做了交易留下来的。”
哗啦一声链条撞击,白显诚挥开了她的手:“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不论什么交易,能让你活着就够了。”白玉滢起身,“等你伤好一些,刑部会派人送你去北岭。”
“我告诉你那些事是为了让你夺回白家!”白显诚显得有些激动,面目狰狞的看着她,“送我去北岭和赐死有什么分别,白显瑜还占着白府,他害死娘,又害了父亲。”
“父亲不是他杀的。”
“要不是他与德王联合,父亲怎么会死。”白显诚一挥手,伤口拉扯的疼,让他更加的恨白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