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成了心病,无从开解,早晚有一天要爆发出来,这一回比上次还要严重,险些连性命都没了。
不论是入宫探望的卫家人也好,沈嫣和纪凛也罢,谁也不曾提起关在广清宫的德王,都想哄着太后高兴一些,早日康复。
到了九十月份,太后的精神终于好起来。
彼时的阜阳城已经恢复了元气,一年过去,城墙外斑驳的痕迹清除之后,几场雨蔓延了些青苔,远远的也看不出城墙曾受过的伤,新消息代替旧消息,阜阳城中每天都有许多事发生,渐渐的,尽管还有人提起流寇的事,但更多的都是说些近日所发生的,谁家娶了新妇,谁家的妻妾又闹了事儿。
宫中热热闹闹的举办过秋宴,南巡的事再度提上日程,隔年三月初,南平公主的祭日过后,纪凛请了大佛寺的僧人前来诵经,派人开墓,将南平公主的灵柩抬出来,由谢岐他们先运送回南平。
三月十二这天,皇上出发南巡。
几十名官员随行,从阜阳城先抵达顺州,再从顺州路水运到拢州,需两个月左右,期间加上接见地方官员的时间,到拢州改官道时,已是六月。
拢州的天已步入热暑。
再行半个月左右,他们到了淇河与南平的交界处。
傍晚时分,沈嫣从屋里出来,迎面袭来的风还似热浪一般,天边晚霞密布,染透了半边,火烧一般,更衬的炎热。
淇河这儿已经是山林密布,百姓们住的也多是吊脚的楼屋,一年四季中入冬时会稍凉,余下的日子皆是如夏一般。
因为天气潮湿的缘故,这儿的百姓容易得脚疾,南巡的队伍昨日到的时候,几位太医就去了府衙,开了药后分派给了各个药铺医馆,这两日,陆陆续续有百姓去药铺取药。
沈嫣在屋檐下站了会儿,屋内传来了睿哥儿的叫声,他今天睡的有些久,这会儿睡醒了,揉着眼睛迈腿出来找人,手扶着门框看站在外面的沈嫣,含含糊糊叫了声娘。
睡觉的时候穿的是小肚兜,这会儿是遮了胸前遮不住屁股,他还想跨过门槛出来,席嬷嬷赶紧拿了件单衣给他套上,睿哥儿甩着后面的小辫子走到沈嫣身旁,拉住她的裙摆,和她一起就这么站着。
半响吐了句:“天气真好。”
声音还透着奶声奶气的稚嫩,偏要学他父皇,装稳重,空着的那只手扯了下单衣,继而抬头看沈嫣:“娘我要去找父皇。”
“你父皇他很快就回来了。”沈嫣抱起他走回屋,接了木槿递来的纱布,替他擦了擦脸,睿哥儿手快的很,一把抓住趴在旁边的大宝,从沈嫣怀里挣脱出来,将大宝搂到自己怀里,用力抱着。
大宝有些沉,个头也不小,被睿哥儿这么当胸抱起来,两只爪子伸在前头,垂下的尾巴晃了晃,喵了声。
睿哥儿就这么抱着它,让木槿把他抱下床,在屋里走来走去,跑起来的时候,大宝整个下半身都在晃。
生无可恋的样子……
玩了有一刻钟,天色又暗了些,睿哥儿终于放过它了,松开手后,大宝嗖一下窜去了屋外,睿哥儿就站在那儿让席嬷嬷给他洗手,洗过了之后又钻到沈嫣身旁,认认真真的发问:“娘,为什么我没有妹妹。”
沈嫣一愣,随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为什么这么问?”
“侯爷说玥玥不是我妹妹。”睿哥儿这张继承了父母亲优势的俊俏小脸上写满了纠结,“但是姝姨又说玥玥是我妹妹,娘,我不要她做我妹妹,我要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