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霍从熙道:“平时不大在这边住,半点人气儿都没有。”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公司里人多眼杂,所以约你在这里……你别多想。”
霍从熙是人精,从知道夏清时将自己约在这里时,便知道了对方是不肯在这件事上动用夫家的关系。
只是两人交情本来就泛泛,对方不愿,她也没有强逼的道理。
见霍从熙这样,夏清时也知道,对方是聪明人,必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她同霍从熙之间的交情是交情,可她自己帮便罢了,绝没有再将自己老公拉进这摊浑水里来的道理。
但看霍从熙沉默着的模样,夏清时忍不住就自觉理亏,于是想要找找话题来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
她想问一问医院里现在状况如何,只是没等到她开口,霍从熙便先滔滔不绝了,话里话外却半点没提医院的事情,她只是道——
“小时候我妈妈身体不好,爸爸工作又忙,家里的家务,扫地、做饭、洗衣服,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在电影学院读到大三的时候,我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换器官要很大一笔钱……他们怕我担心,所以就一直瞒着没有告诉我。”
“十几年前的三十万,是很值钱……但不是拿不出来的。那个时候我们有同学开始拍戏了,一部戏下来,怎么也有十几二十玩……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女儿其实可以很轻松的挣到三十万的。”
“后来还是一个堂姐告诉我我妈生病的事情,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你知道,虽然娱乐圈来钱快,可总还是要时间的。”
“那会儿我和厉堃还在谈恋爱,学校外面有个制片人在追我,是北方人,个子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人很和气,爱和我们开玩笑。那会儿其他小姑娘都叫他老金。”
“老金离了婚,和前妻有个八岁的孩子,比我大十五岁……他的确是在追我,可谁都知道,如果我和他好了,这能算是谈恋爱么?”
“但那个时候我很需要钱,我没有钱,厉堃也没钱……他家虽然是中产,可那年头的三十万也是要卖房子才能筹到的。我妈的病,怎么等得及他回家说服他父母把房子卖掉呢?”
“我考虑了几天,就和他分手,接受了老金的追求……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去的是金宝街,回来的时候,在车里我和他接吻,回到宿舍我刷了半个小时的牙,刷完牙后连牙刷带杯子一起扔了。”
“不过我妈没让我太为难,我和老金在一起不到一个星期,她的病情就突然加重,三天里医院下了十几封病危通知书,跟雪片儿似的……我不用为难自己和老金在一起了。”
“我妈被推进太平间的那天,我没敢去看,就待在她之前住过的病房……我不敢进去,就蹲在走廊里哭,那天我第一次碰见容禹,他妈妈阑尾手术开刀,就在隔壁病房。”
“那次我告诉你,我和他一开始也是正常谈恋爱的……其实是我骗你的。那会儿他二十来岁,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条件,勾勾手指头便会有一大堆女人扑上去,我也是其中之一。”
“其实他什么都没承诺过我,成年男女,什么都不用说,两个人之间谁强谁弱,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见分晓。说起来你一定不相信,其实没有谁主动提起过‘包养’这件事,但我们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或者说是龌龊的共识……我知道我只是他的情人。”
“可是经过老金后,我怕了,我不想再落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