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开了,他回过头来, 朝来人露出一个腼腆而羞涩的微笑。
多维尔不可避免地被这个微笑惊艳了一下,勉强控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跳,用一只手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做坏事的时候, 人总是心虚的, 尤其当坏事的对象还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的时候。
虽然多维尔的本质是个衣冠禽兽, 离撕开人皮也只有一步之遥,但此时此刻, 面对这样“纯洁单纯”的美少年, 他人性的部分却微微抬起了头,在兽性之下挣扎着显示出了几分微弱的存在感。
兽性让他牢牢关上了门,人性却使得他的眼睛不敢直视谈衣,只能一个劲地往地上瞟。
然后,他就瞟到了谈衣雪白湿润的脚趾。
多维尔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什么人性兽性都远去了, 只有与初见时如出一辙的悸动再次涌了上来。
那只晶莹小巧的脚开始向他迈了过来。
多维尔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只见光裸的脚掌踩在积水的浴室地砖上,穿过层层还没散去的水汽, 每一步都带起几串小小的水花。
细微的脚步声与水声交错缠绕, 好像每一声都踩在了他心上。
眼看谈衣步步“逼近”, 身为禽兽的多维尔竟然有些慌乱, 他匆忙抬起头来,却正好与近在咫尺的谈衣脸对着脸,顿时呼吸又是一窒。
“嗯?”谈衣微蹙着眉,一边肩膀的衬衫又不小心滑落下去,露出一截白得扎眼的肩。他把它拉起来,但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大,没过多久,他的衣服就又落了下去,而且反而还露得更多了。
谈衣露出犯了难的表情。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替他把领口拉好了。
谈衣的身体轻微哆嗦了一下,顺着衣领上那只修长的手往上看。
多维尔的面容在氤氲的水汽中仿佛加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看上去格外的……可口。
谈衣隐晦地舔了舔干渴的唇,往前凑了一步,眼睛盯着多维尔养尊处优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点点猩红在眼底若隐若现。
多维尔没有看到这一切,手顿了顿,就又继续动作。
他目不斜视且全神贯注,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竟然很认真地帮谈衣把扣歪的纽扣一个个解开,又一枚枚重新扣上。
也许是不熟练,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其它更多难以言明的理由,多维尔的手总会有意无意地碰到谈衣的皮肤。
谈衣本来就敏感,被这么一碰再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踮起脚凑近了他,轻声道,“多维尔哥哥,这件衣服一点都不适合我,我是穿不好的。”
“是吗?”多维尔终于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然而他还没喘一口气,过分宽大的衣服就又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根本挡不住多少。
多维尔深深呼吸了一口。
这不是他挑的衣服,可是,仆人这么做的时候,他其实是默认的。当然,多维尔自己当然不会说出这一点。
他原本的打算是一点一点慢慢来。他很少这么有耐心,可是对谈衣,他值得付出这个耐心。
当这个无家可归的少年把他当成唯一的救星,那双澄澈的美丽紫眸中将会流露出对他的依赖与爱慕,那一定会比单纯得到他更让人激动兴奋。
一想到这个画面,多维尔就觉得所有的耐心全都值得。
但他没想到,在他少有地打算耐心的时候,谈衣却主动打破了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