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在最后隔间里等到散场, 也没有见荀怀玉出来。
她旁边的丫鬟知道小姐心思, “小姐,要不我去问问吧。”
面上黯然的表情听了这话,有些松动。
但还是觉得不妥当。
“这……如何能行……”
“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胆怯啊。”这丫鬟是打小便跟着沈云的,在府中一直都过的很是憋屈的二小姐,近日突然喜欢往外跑。
每次回来都神魂颠倒面带绯红, 这几天没法出去,睡觉都不安生。
真像是所谓的少女怀春。
丫鬟左右缠着问, 终于撬开了自家小姐的嘴。
原是对一个戏子产生了好感,说出去真是惊世骇俗了。
“小姐,这出来做戏子的, 不是家境穷苦, 便是身家低贱, 谁也没有甘愿这样作践自己, 您是金枝玉叶, 如若不在乎这事纲伦理, 偷摸着把人给要过来……“
沈云听了,露出苦笑。
“我也只是名号好听……而且父亲那里,我又该怎么说……”
丫鬟歪头想了想,也觉得难, 这事要想掩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小姐不知该被说的多难听。
“沈郡主?”
突然有声音打断二人说话,隔间门帘外,站着一中年男人,戴着蓝巾身着短褐,样貌粗鄙很像是园内看门扫地的。
这人压低声音,“可是来找荀怀玉?”
沈云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七扭八转,路过间间屋房,又进了拐角小门。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把门上的锁开了,咔哒一声推进。
沈云跟她身边的丫鬟都挺紧张的。
门关了,中年男子才说话。
“他受了风寒,不便见人,若是郡主想说说话,离远点省着沾了病。”
沈云一听,有些焦急。
忙点了头便推门进去。
中年男子鹜眼敛去情绪,在门边守着。
里面很是昏暗,还有残余药味浮在空气里,沈云进了门,心脏砰砰直跳。
床上躺着的人拉着帐,影影倬倬能看到模糊的身形轮廓。
小丫鬟也好奇,跟着来到床边。
帘帐一掀,一声轻呼从丫鬟嘴中喊出。
沈云忙指抵唇边。
丫鬟捂着嘴,又暗悄悄的打量。
怪不道小姐这般心情,只见床上的人盖着红色薄被,清瘦下巴往上是淡色薄唇,一双眼目紧闭如灰羽长睫遮着,面容清贵宛若天神。
此刻许是起烧未退,双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
沈云往前一步,手贴在晏琅额上,烧得厉害。
她这一碰触,对方眼眸倏然睁开,冷寂眸色如天边寒雪,吓得沈云忙缩了手。
看到来人,晏琅似乎松了口气。
遂又带上复杂神色。
“你怎么来了。”
沈云支吾两声,也不知该怎么说,“你的药喝了吗?”
她环顾屋内,发现桌上一碗药满满的,都凉透了。
这沈郡主忙去让丫鬟拿外面热药,自己站在床边,手搅着裙,脸比床上病弱的人还红。
晏琅直起身子,俊眉颦起,“你是如何进来的。”
沈云告诉他是园内的人,听她形容之后,晏琅心情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