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骤雨, 夜幕渐渐来临,外面仍是细雨绵绵, 落在在屋檐上,从黛绿的瓦片上滑下。
滴答——
汇集的雨珠和外面的青石板相撞,发出动人的声响,犹如一首悦耳的小令。
楚宴朝外看着,外面的风吹在他湿掉的衣衫上,让他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这止烟拿个衣服怎么这么慢!”太王后忍不住责怪了一句。
“母后, 止烟去了这么久, 正巧我想拜托母后一件事。”
太王后觉得奇怪:“何事?”
楚宴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之所以处置了蔺文荆, 乃是想动蔺家了,可突然下手的话, 的确会遭到反噬,须得徐徐图之。母后能否助我, 在蔺家面前装作亲热的样子?”
太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楚宴这是想一个装红脸一个装白脸。
楚宴害怕她没听懂,便仔细解释道:“蔺文荆不效忠于我, 心都在燕王身上, 自然是不能留的。我和蔺家的关系闹崩, 母后可以不用。”
太王后手心冒出了汗,光是楚宴的三言两语, 她就知道有多么危险。
不一会儿, 止烟就拿了干衣服过来, 楚宴的话戛然而止。
楚宴接过她手上的衣衫:“我自己拿去换吧, 不必跟进来伺候。”
止烟垂着眼,显得心事重重:“诺。”
太王后仍在考虑楚宴的话,她已经够心事重重,哪知一旁的止烟比她还要如此。
太王后忍不住问:“止烟,你今日做事怎的心不在焉?”
止烟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奴听闻蔺大人被捉到了太师那里?”
止烟说的太师指的是齐询,他虽为王叔,因齐国情况特殊,齐询亦身兼太师、太尉两职,但宫人绝大多数都称呼他为太师或者大人。
“你一小小宫人,问这些作甚?”太王后觉得好笑。
“回太王后,奴幼时曾受过蔺家的一饭之恩,因此格外在意些蔺家的事。”
太王后觉得有些不悦了,止烟虽说一直照顾着她的王儿,可怎么还这般眷恋旧人?
这些宫人,不求她们机灵懂事,但求老实忠心。
“蔺文荆的事自有大王和太师处置,你不必操心了。”
太王后的语气顿显僵硬,等楚宴换好了衣服出来,还看见止烟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而她母后则板着一张脸,威严中带着一丝冰冷。
楚宴疑惑的问:“这都怎么了?”
“王儿,蔺文荆被你贸贸然下令责罚,到底还是有些不妥的,明日你便随我去见太师吧。”
楚宴装作不愿,但看太王后板着张脸的模样,这才服软答应。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太王后很早便过来了。
雨已经停了,只天边仍是乌云密布,阳光穿不透厚重的云层。偶有一两滴还未落干的雨,滴落在湖中一点,泛起圈圈涟漪。
这样的天气总是有几分冷的,等楚宴到了齐询那里的时候,一看到太王后时,齐询微微一怔:“大王,太后,你们怎么来了?”
太王后今日一身玄衣,原本才三十三岁的年纪,却把自己打扮得老成持重。
只是这一身玄色,扔掩盖不了她绝美的容颜,杏眼雪腮,婀娜娉婷。
单看她,便明白大王的容貌出自太王后,同样的见之难忘,让人魂牵梦萦。
“蔺文荆可在太师这里?”
“然。”
“王儿胡闹,没想到太师也跟着胡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