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您在哪啊将军”
萧沐听着远处那一声又一声越发颤抖甚至带着点点哭腔的呼喊,嘴角不禁抽了抽。
虽然我知道我的身体没过多久就要嗝屁了,但是你们这些奇怪的人类不要总是一副我一离开你们视线就会嗝屁的样子好么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将军您在这里啊晚上风大,您快回帐篷里面休息下吧”小兵三步并成两步的冲了过来,萧沐甚至能透过他那满脸的胡子中窥见那个小兵含泪的双眼,以及那个瞬间从天塌地陷转换为重获新生的表情变化。
“一起回去休息下吧,你值夜也结束了吧。”萧沐不忍直视的拍了拍小兵的肩膀,大步走回了军帐里。
“将将军”小兵怔愣在原地,眼角的那滴泪突然滴落下来。被萧沐拍过的肩膀,透过那生冷的盔甲,似乎还能感受到将军的体温,一点一点的渗入他的全身,让他疲累的身体瞬间又充满了活力。
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今后他一定会更努力的照顾好将军
白玄轲靠坐在墙边,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子,衣着狼狈,看不出曾经身为一介大将的风采。他就像是一个乌龟一样,蜷缩在自己最能感到安全的地方。这个木屋是他当年躲藏罗兵所住的地方,他在这里呆了整整五年,陪伴他的只有一罐罐的蛊虫。
在这里,他是最安全的,没有人能伤害他。明明呆在这里就好了,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无忧无虑。若是他没有离开若是当初他没有出去
是不是这些事情都不关自己的事情,他也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难过。将这些经历从自己的血肉之中挖出来,重新变回当初那个漠不经心的人。
不,还是不甘心。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吞下那只蛊虫,走出这个木屋。他的一生,前24年的记忆几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童年只停留在数不尽的丑陋狰狞的虫子,家人冷漠的脸,旁人嫌恶谩骂的话语。
当他的国家被罗国灭了之后,白玄轲内心竟然没有分毫的难过,只是感到十分的失望。他不明白这世界如此的无趣,为何人们还要努力的生存下来,他的生活就像一滩死水,没有一点的波澜。他们的国家城池一个接着一个被罗国打破,白玄轲心里曾生出些许期待。
身旁的爱国者还在慷慨激昂的说着保卫国家的话,无数的人在应和着,白玄轲看着他们激动到通红的脸以及眼眶的泪意,勾出一个微笑。
不明白这种感情,甚至内心还在高高在上的嘲笑他们的举动。不过,说不定他们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些人眼中闪烁的光芒,让白玄轲十分的好奇,甚至有些许嫉妒。
那种似乎能够燃烧灵魂的光芒,为了坚守的目标可以奉献一切的力量,一定能够将他眼前这无穷无尽的黑夜驱散。只可惜,直到国家完全覆灭,白玄轲也没有看见能够让他灵魂为之颤抖的光芒。
光芒啊,光啊。
为什么我看不见光,为什么这世界没有光
白玄轲拿走了家族里世代相传的蛊王,一个人来到了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在那个木屋中生活了五年。这五年里,他以为能够平复下他的失望,可是白玄轲心里头的野兽却从未停歇下来,不断的抓挠着他自己,叫嚣着不甘心。
最终,他遵循内心,走出了那个木屋,来到了罗国。这个灭了他的国家的罗国,白玄轲本以为这里有什么让他稍微能打起兴趣的存在,只可惜让他毫不意外的又失望了。
这世界是如此的无聊,人类又是如此的愚蠢,互相残杀,明枪暗箭。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真正的炼狱里,短暂的幸福都是为了之后无尽的黑暗。
白玄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