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反驳郝佳,说她做了一辈子运动员,怎么可能一个多月时间就变心,爱上职场生活。可他反复问自己,他硬把她拉回到运动员生涯里,真的是伟大无私、乐于助人吗?
他有私心,所以心虚。
他需要确认她确实如他所想,在转业后郁郁寡欢不得志,然后才能拉着她一同去做这个冒险的决定。
Gilbert又不是万能的,万一治不好她呢?
万一她放下了工作,抛下了家庭,又一次投身于盛大的希望之中,结果还是无疾而终,他岂不是罪魁祸首?
程亦川带着魏光严同学,在中午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来,他回头去看,发现魏光严正站在大厅里感慨:“首都的气派果然不一样,看看这机场。”
“……”
程亦川:“你可以显得再村一点吗?”
魏光严跟了上来,两人一起走出了机场大门。
然后魏光严又一次感慨:“啊,首都的空气果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一旁有人侧目。魏光严还一脸陶醉,心驰神往地左顾右盼,准备继续感慨首都的美丽与伟大。
程亦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拎着他往前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不就是霾多?”
魏光严:“……”
宋诗意接到那通电话时,正在家里吃饭。
钟淑仪是上一辈的人了,不掺和什么圣诞节,那是洋人过的,和她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一天和往常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周末女儿在家,她便也收了摊,回到家中吃午饭。
这顿饭还是宋诗意做的呢,两菜一汤,简单的家常菜。
只可惜她是运动员出生,从小就被父亲拉着滑雪,在厨艺上的技能只刚刚开发,尚待提升,这顿饭也做得很是勉强。
西红柿炒蛋这种简单的菜也做得不太可口,宋诗意一边吃,一边皱眉喝水:“太咸了。”
钟淑仪说:“你该抽空好好练练厨艺了,将来连饭都不会做,谁敢要你?”
“您这话说的。”宋诗意不服,“敢情人家娶我就是为了让我做饭?那不如干脆请个厨子算了。”
“你还别说,我要是个男的,我宁可娶一厨子也不娶你。”
“你还是我亲妈吗???”宋诗意夸张地叫了句。
下一秒,手机响了。
她去茶几上拿手机,看见程亦川的名字,一愣,赶紧朝里屋走:“我借个电话。”
“谁啊,大中午的打电话找你?”钟淑仪在身后问。
她摆摆手,没顾得上回答。
而程亦川一通电话打来,宋诗意久久没接,他正在跟一旁的魏光严说:“操,这什么鬼地方啊?标了个箭厂胡同,我还以为到了,结果里头歪歪扭扭无数条胡同,鬼知道是哪家……”
下一秒,发现电话通了,他停了下来,问:“宋诗意?”
宋诗意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哪?”
“箭厂胡同啊。”少年在电话那头嘀咕,带了点不满的意味,“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被你们这老北京胡同转晕了。”
他喂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欢迎?之前不是还说随时来找你,你带我吃吃喝喝逛北京吗?这么快就打脸了?”
一旁传来魏光严的应和声:“我仿佛听见空气里传来啪啪的声音。”
宋诗意震惊之余,又被气笑了。